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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挚爱揭示艺术的奥秘——读张炜《远逝的风景》北大社

车前草

2006-01-20 16:40:08 来源：北大社网站2006-01-13

一口气读罢著名作家张炜的《远逝的风景》，惊叹于一个中国作家对西方现代画家及其作品如此熟悉，画家的经历、志趣、爱好、作品倾向了然于胸，如数家珍般缓缓道来，将读者引入一片五色缤纷的世界。

深情的关注。张炜对画家充满了感情，字里行间有对他们成就的倾慕、命运的悲叹、处境的同情、艺术观的深深理解。可以说，张炜是画家们遥远的知音。从书中看到，他曾在一些画家故居外的街道上久久徘徊乃至流连忘返，痴迷执着地探寻画家的内心世界。他对在现代抽象艺术最为风行的时代坚持写实主义的怀斯备加赞赏，认为怀斯是这样的艺术家，他一生只画故乡的两个村庄，画邻居、房子、道路、树木、鸟、草，一生着迷的就是身边的这个世界，目光仅投射到方圆几公里或十几公里，不仅不显局促褊狭，反而有了深度和强度。一般艺术家远没有这样安静从容，他们担心自己落伍或背运，总要及时大胆莽撞开拓外部和内部的世界，结果其中一大部分这样做的时候反而丢失了自己，因而变得非常平凡以至于平庸。张炜说，梵高的境界是高不可攀的，因为那是底层艺术家所守护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权利。这其实也是人的防线和权利。梵高可以让我们明白，当一个人面对无情的外部世界时，顽强的精神会怎样迸溅出火花，直到燃烧为熊熊火焰。

细腻的解读。有100个观众就有100个莎士比亚。张炜的鉴赏目光是冷静的、深邃的、超时空的，他每每细腻地察觉到一种行为、一种细节的标本意义。在介绍雷诺阿时说：挚爱艺术的痴迷者一切为了艺术，一切服从艺术，他们一生都被同一个精灵所引领，知道到达一个最高点上，这时候精灵才微笑说：就是这里，它是这样的。但这时也大半是艺术家的最后一段行程了。只有最勤奋最优秀的艺术家才有这样的感受和心理境遇。在介绍卢梭的时候说：他画的一切事物，都色浓、鲜亮、丰满、壮朔。他看取的是他心中的，不受他人打扰的自我印象。他太多情太纯洁，画不出坏人，也画不出含恶意的事物，他把视野中的一切都单纯化了、朴拙化了。以简单对应复杂，以纯洁反衬污浊，这是艺术永恒的力量。朴素也是一种至高的艺术品格，朴素精神的确立，说到底还是一种人格精神的确立。你做不成一个坦然、放松的、胸怀宽广的人，就不可能具有朴素的精神，无论怎样克制也是枉然。一遇到合适的气候、机会和场景，总要流露出一些轻率和卖弄。

冷静的对比。运用对比很形象化地帮助读者理解画家的差异和艺术的分野。张炜将达利和卢梭对比后说，卢梭是沉甸甸的，达利既没有燃烧的热烈，也没有那种底层性和悲剧感。他说康斯太布尔的树，不同于梵高的树：后者是绿色的火焰，前者却是兄长和老人，是岁月的见证。谈到印象派时说：莫奈是印象派始终不渝的实践者，而毕沙罗则是一个四方求索、眼界开阔的集大成者，一个循印象派画风走向自己艺术终点的人，他是一个勤奋的劳作者，而不是一个喧声大作的自我推销员；他是一个宽容的人、可爱的人，又是一个贯彻自己原则的人。

深沉的思考。书中不乏妙语连珠，如：“在艺术中我就不信痛苦会背时，命运会背时，我也不信深刻的怜悯会背时，真情、专注、坚定、不妥协、敏感，这些为人的品质在艺术家那儿一旦凸显，就必会长久存在。”“如果说大师的艺术有什么特征的话，那就是观者在凝眸的一瞬间被一种神秘的惊诧击中，或者暴烈，或者沉重，或者刺痛，或者欢欣……这些情感的力量是如此特别，却又如此亲切。”“在艺术领域，一些人成功了，一些人失败了，原因之一是生命力的强盛，它的非凡活力在极大的程度上决定了一切，艺术是需要不安的———深深的不安。就是这种不安才能让其行动，让其左冲右突，于是无数次变法的机缘产生了，勇气出现了。”“忠诚就是忠诚于一种道理，专注就是专注于一种事业，爱得越热烈，越深刻，它也就越强大，如此下去的结果，很可能达到一种神奇的阶段，好像有什么神灵在相助和守护，但是只有傻瓜才会坐等神灵。如果神灵是坐船来的，那么你必须先让劳动的汗水淌成一条河流。”

艺术之道是相通的。作家用优美的文笔、跳跃的思维、睿智的哲理诠释美的硕果、美的源泉，探询经典之作的成功奥妙，使我们得到了许多有益的启示。为什么他阐述得如此透彻，那是因为他的心底藏着真挚的爱。（西安日报）

来源：北大社网站2006-01-13

本版责编：姜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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