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靠不住的：美国政治文化探析》，邢悦，詹奕嘉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7月第一版，39.00元（订购）

　　曾有机会去到美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对美国最突出的印象也不过是在校园与社区里感受到了一种生活的闲适。最近有幸拜读了邢悦和詹奕嘉合著的《权力是靠不住的：美国政治文化探析》（下文简称《权力》），我似乎抓住了这种闲适背后的深层次原因。该书从历史根源出发，从政治文化的视角阐述美国之所以为美国，用浅显易懂的语句勾勒出美国政治的基本形象，透过作者的描述，不仅可以对美国的政治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还能借由作者对美国政治文化的分析，对美国这个国家有更深入的了解。

　　1620年，“五月花”号给北美大陆带去的不仅仅是在旧大陆饱受迫害的清教徒，还带了那个时代全新的观点，即“政治需取得被统治者的同意”这一理念。《五月花号公约》的签订，不仅仅是装载着清教徒的理想与信念，也为后来美国的独立与发展埋下了种子。

　　《权力》通过对历史背景的分析，解释了为什么是在北美会诞生美国。清教徒在旧大陆所受到的信仰压迫使得“信仰”“自治”“法律”等观点得以流传至北美大陆；英帝国在北美的专制统治使得美国人从一开始便对权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与厌恶；欧洲启蒙运动的影响使得“民主”理念在北美土地上扎根发芽；与旧大陆隔绝的天然环境使得民主的文化以及对自由和权利的追求能够在此茁壮成长。

　　美国人民对政治人物与政府从来不是一种敬重的态度。这也是本书书名“权力是靠不住的”的由来。美国人民秉持政治“性恶论”的观点，其对权力、政府、官员的不信任可谓根深蒂固。

　　民权至上、人人平等、怀疑政府、公民义务等，这些世界各地理解的或是不理解的，实现的或是正在奋力追求的理念，在一开始就构成了美国的政治文化。作者在书中提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即《独立宣言》手稿中被改掉的“臣民”和被补上的“公民”。《权力》一书以这两个词的差别为切入口，阐述了民权之于美国人民的意义。言论自由作为思想自由的外在表现，也得以成为美国人民重点和首要看重与保护的对象。同时，作者也指出美国人民为保护自由而为自由所设的边界。

　　作者在书中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来形容美国政府，即政府之于美国，如同物管之于小区。《权力》一书指出，如同小区居民选择物管来管理小区一样，政府是美国人民选出来帮助管理这个国家的。因而美国政治不是“肉食者谋之”，而是“众人之事”。在此基础上，美国政治的核心便成为了“把权力关进笼子”。

　　正是为了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美国才形成了如今以代议制为基础的政治制度，才成了当今世界上三权分立最为彻底的国家，才产生了法大于权的思想，才有了从邦联制到联邦制的转变。和之前部分的探析一样，《权力》一书依然运用了详实的数据和充足的案例，来证明美国政治的现实行为与美国政治文化之间的契合。当然，作者也并没有回避现实中美国政治所面临的种种问题。

　　正如作者在结语中所说：“政治并不是一道简单地辨别是非对错的判断题，而是一道复杂的选择题。”进而言之：“政治不仅是一道选择题，而且是一道做不完的选择题。”《权力》一书中用许多的经典案例，向我们展示了美国政治制度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的。美国人民一直在为了自己的权利而努力，为此，他们对自己的权利进行了部分的让步，以期达到锁住权力的目的。书中讲述了“米兰达警告”由来，令人深思。当我们理解了美国人为什么愿意为了“坏人”的人权而不吝于高成本的付出，我们就能理解，权利之于美国人民的重要性。

　　《权力》一书向我们展现了美国政府的权力与美国人民的权利之间的关系。但正如作者所描述的那样，美国之所以是美国，是因为美国经历了美国的历史。没有哪一种制度能完全适应两个国家，每一个国家的政治文化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有一点不该存在疑义：无论我们怎么去治理和建设一个国家，公民才是国家的主人。

来源：《中华读书报》2016年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