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俄语专业博士点建设25周年座谈会上，我曾说过，我们60后这代俄语人，是喝着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简称外教社）的“乳汁”长大的。已故胡孟浩教授担任校长期间（1982-1990），主持出版过一大批俄语精品教材和经典学术著作，我留存迄今并仍在查阅的有《现代俄语理论教程》和苏联科学院俄语研究所版《俄语语法》等。后者虽为译著，但这部300万余字巨著的问世对我国俄语教学和研究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我与外教社结缘于13年前。新世纪伊始，外教社决定组织编写“新世纪高等学校俄语专业本科生系列教材”，为此成立了包括南京大学俄语系余一中教授在内的编委会。余老师在教材编写分工会议上领受了《俄语阅读教程》（1-4册）的编写任务后，“责令”我主持此事。面临这项重任，我颇为踌躇：一来，我虽然长期从事本科生俄语实践课的教学，但从未有过编写教材的经历，连单本教材都未沾过手，就直接问鼎成套教材，这似乎不合情理；二来，要在两三年内完成此事就必须组建一个编写团队，而且一定要有外教加盟。当时我们系只有七名教师，有的还在攻读博士学位，组建团队谈何容易。多亏刚刚留校任教的赵丹博士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再加上外教社允许我们从校外聘请教师参与编写工作，这才打消了我的顾虑。在签订出版合同之前，外教社的高云松老师让我们先提交一份样课。我与赵丹老师试编了《大学生活》一课，出版社组织专家对我们提交的这份样课进行了审读。我们收到反馈意见后，做了进一步的完善。现在看来，这一环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十分有助于编写质量的提高，而且还为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平添了几份信心。2005年4月我们与出版社签订了《图书约稿合同》。

　　我们的编写工作在启动阶段就得到了来自多方的大力支持。首先，外教社的约稿合同附有一份《教材编写启动经费发放通知》，原来这套教材已列入该社重点出版计划；紧接着，又被南京大学纳入教材建设项目；同年10月，它还列入了江苏省高等学校重点立项建设精品教材项目。在接下来的编写过程中，我们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其间出版社也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良好的沟通，2006年5月还寄来了《编写进展沟通表》，让我们就“教材研究”“编写基础”“教材特色”“编写进度”“困难和要求”等各项内容逐一填写。

　　值得一提的是，在外教社各级领导的筹划和组织下，“新世纪高等学校俄语专业本科生系列教材”最终成功列入“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他们为此所付出的心血，我们仅从出版社的来信中便可见一斑：“尊敬的主编，您好！2006年4月23日至26日，教育部专家组对‘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进行了评审。我们共同申报的‘新世纪高等学校俄语专业本科生系列教材’尽管编写阵容强大、描述材料翔实，但由于缺少完整的讲义而未能通过本次评审，暂时未列入‘十一五国家规划教材’。经过我社多方努力，并得到教育部相关部门许可，我们的教材将参加明年的‘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的中期评审，这将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将是我们最后的申报机会！为此，作为教材的策划和出版单位，我社希望各教程主编配合做好申报，力争并一定会取得最佳效果！……希望我们携起手来，为我们共同的、中国第一套俄语专业本科的、完整的系列教材取得最佳效益而奋斗！”

　　对于教材编者而言，要“取得最佳效益”就必须拿出自己的“绝活儿”。那么作为《俄语阅读教程》的编者，应该具备哪些“绝活儿”呢？为此我们对俄语阅读教材的编写依据、指导思想、编写框架和特点等问题做了深入的思考与研究，写成《〈俄语阅读教程〉编写构想》一文，刊发于《外语研究》。我们认为课文的选材是阅读教材成败的关键所在。在选材上，应坚持知识性、思想性与可读性、趣味性并重的原则，“悦读”可以使学生在综合文化素质、人文素养方面受到良好的熏陶。就课文内容而言，既要以反映俄罗斯现实生活为主，又要兼顾俄罗斯的文化传统。其次，应以《高等学校俄语专业教学大纲》中的相关要求为编写依据，并力求体现以下特色：单元设计以主题为中心；练习题型多样；用俄文写就的“阅读技巧”版块注重实效性；教师用书内容翔实。这些编写理念都是国内同类教材并不多见的。

　　经过三年的努力，我们完成了全部编写工作。四册学生用书和两册教师用书在多语种事业部岳永红主任的责编下，于2007-2009年间陆续推出。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俄语阅读教程（1-4册）》2011年被评为江苏省精品教材（南京大学只有十部教材入选）。此套教材从2005年被遴选为江苏省高等学校重点立项建设精品教材项目，到六年后的最终入选，对我们编者而言，可谓“完美收官”。然而，让我们更具“获得感”的是，不少高校多年来一直都在使用这套教材，全四册中有的已加印5次（每次都超过千册）。需要特别提及的是，每回加印后，出版社都寄来稿酬单和稿酬单明细及样书。目前我们在抓紧完成1-4册的修订工作，争取让修订版早日问世。

　　在提交1-4册的书稿后，外教社便邀约我们继续编写供一年级第二学期使用的《预备级俄语阅读教程》以及供四年级第一学期使用的《高级俄语阅读教程》，两书已于2010年和2012年面世。这样，全套教材就涵盖了俄语专业本科四个年级的所有阅读课程。

　　除了编写教材，我还积极参与外教社主办的一系列活动。自2009年以来我已连续四次参加“全国高校俄语专业院长/系主任高级论坛”，该论坛每两年举办一次，记得2013年在天津外国语大学举办的第三届论坛上我做了题为“俄语专业教材建设与人文关怀”的主旨发言，2015年在黑龙江大学召开的第四届论坛上则做了“《新国标》指导下的俄语专业教学”的大会报告。一次不落参加了所有四届论坛的代表屈指可数，我曾戏言，作为论坛东道主的庄智象社长也只是三届“元老”。不过令我印象深刻的是2009年5月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举行的《汉俄大词典》出版新闻发布会，我被安排在德高望重的李锡胤先生之后发言。词典主编顾柏林先生也出席了发布会。顾先生用这部收录12万条目，总字数近一千万（2877页），集几十位中俄专家的智慧和心血，耗时20余载铸造而成的辞书精品，对“工匠精神”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2015年我再次得到外教社“恩宠”——应邀担任特聘编审。虽忝为编审，然未尽绵薄，不胜愧怍。

　　（本文作者系南京大学俄罗斯学研究中心主任）


    来源：《中华读书报》（2017年05月03日1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