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应该知道的脑科学》(订购)
教师为什么需要了解关于脑的知识?别忘了,几个世纪以来,很多优秀的教师对脑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这种情况延续至今。最近一些研究结果显示,科学家、教师以及大众过去对脑的一些认识是完全错误的。然而,反过来看,掌握最新的、准确的脑知识这件事本身并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伟大的教师。目前教师和公众仍然持有很多关于脑的模糊和错误信息,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实际上都是非常优秀的教师。
关于脑的研究
现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快速发展、满载科技与信息的时代。如果教师行业选择忽视有关人体最复杂的器官——脑的不断增长的研究(哪怕这些研究结果需要被谨慎对待),那么这对教育而言就不仅是愚蠢的,而且会导致其错失良机。
这绝不是说跟进这些研究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脑科学的研究极其复杂、专业化,并且充满只有专业人员才熟悉的术语。我们不能指望工作繁忙的教师有时间或足够的专业知识去钻研脑科学研究,很多时候,尽管对科研成果开放存取(open access)的支持越来越多,这些研究对教师或大众来说仍然不是那么容易接近。即便这种情况得到了改善,尝试钻研脑科学研究的教师仍时常感到沮丧,因为这些研究很少给出能够直接应用于课堂的结论。很多研究的出发点并不是为教育领域提供支持,它们可能与健康等其他领域更相关,或者仅仅旨在增加人们对脑结构和加工过程的理解。
当我们从教育的角度审视研究课题时,首先要认识到很多课题的研究对象都是老鼠和其他物种,我们无法确定在老鼠和其他物种的脑中观察到的加工过程是否与人脑中的相同,我们也无法确定在任何两个物种之间脑的加工过程是否相同。
关于脑的报道
如果教师不能理解研究的本质含义,甚至无法识别哪些研究可能具有重要意义,那么他们就很容易受到一些报道的误导,这些报道过于简化并夸大了很多复杂的、带有试验性质的研究结果,教师们需要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有关这些研究的可靠报道,以及新闻工作者的放纵如何成就了关于脑的迷思。
我们的教师可以自由选择阅读内容,因此他们跟普通大众一样可能读到对科学研究的错误解读,或者与研究本身无关的错误结论。此类信息绝不限于任何特定类型的新闻媒体,在大小报及其电子版、视频渠道、网上论坛和一系列网站上都能见到。这些有关科学研究的错误论断必然会进入专门针对教师行业的书籍和网站。教育是一个广大的、竞争激烈的市场,给教育产品贴上“基于脑”的标签往往具有难以抵抗的诱惑,因为它为产品及其所倡导的学习和教学方法带来了科学权威的印象。然而,由此带来的风靡一时的课堂策略后来往往被发现建立在有限的、错误的甚至根本不存在的研究和证据之上。
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当教师和他们所在的学校能够跳出对一种新方法常见的最初反应,客观地评价这些所谓“基于脑”的策略的实际作用和长期效果时,教师便常常能够从这些风靡一时的做法中获得经验。
“基于脑”这个术语本身就值得商榷:什么形式的学习不是基于脑的呢?有时这个术语反映了人们为学习和教学方法寻找神经科学依据的努力,在这种语境下,“基于脑”的说法是合理的;但在另一些情况下,这个术语被用来为一些方法赋予并不存在的科学权威性,这种做法就是不负责任的。
教师:批判性消费者
我认为,教师选择忽视脑在学与教过程中所起作用的时代已经过去,因为当前的研究涉及面很广,所以学校和教师需要成为“批判性消费者”。这种批判性包括认识到神经科学的非目的论性质——我们不应该期望神经科学成为理解学习和教学的一站式的、唯一的资源。由于我对这一主题的兴趣,教师们告诉我,我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将处于令人羡慕的“拥有所有答案”的位置上。这当然不是事实,神经科学永远只是帮助我们理解学习和教学的众多学科之一。作为学习者和教师,我们不只是一个个脑,也不只是“执行控制器”——至少大脑皮质经常被描绘成此。
我们的脑并非总是用最有效的方式做出反应,例如一场高风险的考试即便在准备充分的学生中也会引发恐慌,人们对学龄儿童心理健康状况的担忧日益增加。然而,我们可以教学生去理解在这些情况下他们的脑中发生的一切,并教会他们如何使用心理和生理策略来缓解恐慌或有害的思维模式。
学校:研究参与者
不管是否愿意,学校、教师和学生必然是研究的一部分。这不仅仅是成为研究对象的问题,学校、教师和学生应该“为神经科学的研究提供与教育相关的问题”。这一目标带来了一些重大挑战,尤其是在促进两个领域形成共识和共同语言方面。
目前很少有研究以学校的学生班级作为研究对象。其中一个原因是有关儿童脑的研究引发了很多伦理问题,除去参与这类研究可能获得的称赞之外,这类研究不太可能为学校提供支持以缓解学校直接面临的责任压力,相反,它们很可能被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学校工作人员视为额外负担。
尽管如此,英国学校对脑科学研究的兴趣仍与日俱增。学校的兴趣主要在于找到证据支持某种特定的学与教的方法对学生的学习效果能够产生积极影响,以便进一步在各个学校的不同背景下展开试验。
从实验室到教室
事实证明,合作的困难并不仅仅体现在这些领域之间的关系上。一些已有文献展示了其他方面的困难,这些文献试图将神经科学转化为课堂上的有用策略。
我们(在神经科学上)对学与教的理解越多,就越容易理解为什么有些策略有效、有些策略无效,也更了解如何设计新的策略和干预方案。
教师需要对脑的功能和结构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才能读懂与学习和教学有关的脑科学文献,对脑科学文献的理解反过来有助于提高教师的批判性,避免教师盲目跟风。
教育神经科学
值得注意的是,在神经科学的研究中存在着一个以教育为导向的分支——教育神经科学。
下面这个例子可以简要说明教育神经科学为我们了教育带来的启示。
2016年,包括《纽约时报》《太阳报》和《每日邮报》在内的媒体纷纷刊登了令人震惊的夸张报道,声称青少年使用iPad正在导致科技成瘾。这基于一种错误的逻辑:因为海洛因、可卡因等成瘾物质会导致所谓的快感神经递质多巴胺的释放,而使用iPad也会导致多巴胺的释放,所以,iPad也会使人上瘾。事实上,很多活动都会导致多巴胺的释放。我正从打字中得到很大的满足感,因此我也很可能正在“享受”多巴胺带来的快感,然而我确信我对这台电脑没有上瘾。
特殊学习需要/障碍
来自神经科学的其他证据正在帮助我们了解特殊的学习需要。增进对教育困难的理解能够极大地帮助我们设计干预措施,制定学习和教学策略。
医学成像技术
尽管存在炒作和市场营销滥用的问题,但是教育神经科学在揭示神经科学发现的重要性方面正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一系列功能更强大、精度更高的医学成像设备帮助我们以更高的空间(脑激活的位置)和时间(脑激活的时间)分辨率日益深入地观察脑。
教师或许不需要非常熟悉这些具体的成像技术,或者掌握大量的神经科学术语,但是我们至少有了充分的科学证据从神经生物学上证明哪些是最有效的学习和教学方法,同时我们也在教育心理学、认知心理学和儿童心理学等科学工具之外,收获了一种进一步发展教育学的工具。
教师教育
实习教师需要一个框架来理解神经科学的可能性和局限性。这样一个框架也有助于教师发展批判性思维,以及识别伪科学、识别引用无关研究作为证据的错误论断。
很快我们的学校或学校团体的职员队伍将会需要一种新的混合型专业人员,这类人员既有教育方面的专业训练和知识,也有“神经教育研究”方面的专业训练和知识。假设你所在的学校有一个专门小组要任命一名这样的专业人员,在这种情况下,学校绝对需要深入了解教育神经科学的相关问题。目前大多数学校声称自己所了解的远远不够。
尽管当前学校可能不会像这样直接任命双背景人员,但很多学校正在培养负责参与研究并让同事了解研究情况的人员,还有一些学校正在与大学开展合作项目,包括采用各种方法将神经科学与教育结合在一起的项目。
《教师应该知道的脑科学》的目的是帮助教师探索教师参与神经科学研究(或神经科学家参与教育)的可能性和将面临的问题,而不是帮助任何人应对一场神经生物学的考试。当然,有些章节的内容也需要教师具备一定的脑结构和功能的知识来帮助理解,因此我在每章的末尾都提供了一个简短的术语表。那些希望以这种方式更深入探索脑科学的读者,我推荐你们进一步阅读本书在各个部分提到的重要参考资料。
本文节选自《教师应该知道的脑科学》,教育科学出版社2021年9月出版。收入微信公众号时有改动。
来源:教育科学出版社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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