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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命运交响曲——《蛇为什么会飞》

2002-07-11 09:11:12 来源：

海惠

　　《蛇为什么会飞》，苏童著，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在苏童最新长篇小说《蛇为什么会飞》中，我们将看到他在小说题材上一次新的尝试和飞跃。这部立足于描绘现代都市生活的小说，把我们身边常见的现实场景叙述得富有生气，把城市边缘人物的命运刻画得可悲可叹。读着这部作品，我们记忆中那印象深刻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妻妾成群》等小说中富有古典韵味和优雅情调的基调早已悄悄隐遁，面临世纪之交的人们的生存状态真实又富有戏剧性地展现出来。

　　像时下很多现实的情节一样，生活在偏远小地方的金发女孩曾经碰见过这个城市的几个经理和导演。由于她的年轻和漂亮，“像张曼玉”，她便听信了他们信口的承诺，带着他们的联系电话和名片来到这座南方城市，来寻找她当广告模特和电影演员的浪漫幻想。在以后的时日中，她的绝望和愤怒日益加深，她所寻找的做广告模特的环球广告公司的经理根本不存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出差回来的姚导，但人家对她却没有任何印象，她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个对城市一无所知的女孩，根本没有想到，人置身于城市这个嘈杂而冷漠的环境中，眼前是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每个人的存在是那么渺小而易逝。围绕着金发女孩的故事，苏童以梅雨季节中蔓延于火车站的蛇案、火车站的世纪钟、火车站的美丽城大厦为轴心，他笔下的主人公们纷纷出场。

　　在美丽城大厦工作的男主人公克渊是贯穿全篇的一个主要人物，他单身一人，亲人相继离去。从小生活在顺风街狭窄而没有电灯的小楼环境中，窗外是火车每天有序的长鸣，这样的生活导致了他与身俱来的心理和生理的障碍。在人们眼里，他是一个不足挂齿的阿混：矮小、有种游荡人生的颓废、调侃人生而又有种天生的悲哀；另一方面，他又有种自我的满足和天性的善良，他衣冠楚楚，仗义勇为，乐于助人。他和火车站的金发女孩曾经有过几次相遇，善良和同情的天性曾经使他微妙的内心中燃烧过短暂的火花。

　　苏童笔下最富悲剧色彩的人物是美男子梁坚，容貌俊美风流倜傥的梁坚是顺风街上最显眼的人物，他短暂的生命中经历过多次情感的纠葛，他曾经有过一段艰难的个人奋斗史，但吃喝玩乐的性格很快使他的财产消耗殆尽，他成了负债累累的玩命之徒，其堕落已久的嘴脸遭到了火车站旅社工作的妻子冷艳的厌恶和鄙弃。受拉特公司德清经理安排来讨债的克渊亲眼目睹了走投无路的美男子梁坚跳世纪钟的全过程，在葬礼仪式中，讨债人骚扰葬礼的惊心动魄和美男子梁坚栩栩如生的俊美遗容形成鲜明的对照，苏童笔下的梁坚给人们上了一节生动而悲哀的人生哲学课。

　　另外两位富有特点的人物是美男子梁坚的妻子冷艳和修红，这两位同在火车站旅社工作的女人命运却各不相同。泼辣、美丽而又容易自我解脱的冷艳在厌倦了火车站旅社的工作后，很快经过了专业的检测，成为了美丽城大厦一楼著名蛇餐馆的形象大使——腹蛇小姐，而迷恋于彩票的修红却在一次彩票领奖中，为领取一只不粘锅而遭遇了火车站的突然骚乱，差点被踩死，最后得了精神病。

　　在以后的日子里，全书的主人公金发女孩经历了在美丽城大厦寻职时的尴尬和在顺风街当洗头女的屈辱生活，短暂几个月的城市漂泊彻底粉碎了她浪漫而单纯的幻想，她终于带着无尽的失落离开曾经让她向往的城市。

　　在冷静、细腻而富有现实意味的叙述中，苏童以一个旁观者或目击者的身份给我们讲述了他笔下的精彩人生，传达着与人物的性格特征、生存环境相关的语言和动作，让我们触摸到日常生活中人们的喜怒哀乐，折射出城市风景中的大多数——小人物的生存状态和命运悲剧。

来源：中华读书报2002.7.10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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