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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穿过黑暗
——广西师大社《伯格曼论电影》
程青松(编剧、影评人)
2003-10-20 15:43:31  来源:  
 
 研究大师创作的丛书最常见的体例往往都是对话体。比较而言,我也更喜欢对话体的书,因为这比一个研究者完全“客观”地去解读一位大师要更为感性,更为个人。尤其是在面对像伯格曼这样的大师的时候,很多的研究者很容易就将我们引向其电影深邃的主题,诸如人的孤独与痛苦、人与上帝的关系、生与死、善与恶等。的确如此,在伯格曼之前,电影所关心的是“娱乐”,是故事,或者是电影的技术,还没有一位导演能像伯格曼这样将电影的表现领域拓展到人的精神领域,他在他的影片中几乎质疑了人类生活中的一切“信仰”。可是,真要按照这样简单的判断方式去读解伯格曼的话,我觉得未免太宏大和太笼统了一些,对大师的误读更是在所难免。

 其实,任何一部电影都有它自己所关心的主题,只不过有很多导演无法也无力去体现他内心深处的东西。为什么伯格曼能刺穿人性深处最黑暗的地带?是因为作为一个电影导演的同时,他还是一个杰出的舞台剧导演,一位作家?还是因为他的思想原本就超越了与他同时代的导演?我一直在试图找到一个更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远流授权的电影馆丛书之一的《伯格曼论电影》让我找到了一把有助于我们了解伯格曼电影的钥匙。全书分为“梦/梦想者”, “初期的电影”, “插科打诨/小丑”,“无赖行为/信任”,“其他的电影”,“闹剧/嬉闹”六个部分。令人惊讶的是,提问者拉斯·格斯特洛姆并没有出现在文字当中,全书根据经整理过的约60个小时的对话纪录而来,最后得到了伯格曼本人的重新誊写和润色,可以说是一本非常严谨的“谈艺录”。

 《野草莓》是《伯格曼论电影》中谈到的第一部电影,也是我最先看到的伯格曼的影片。

 《野草莓》拍摄于1957年,按照中国的说法是伯格曼在即将进入不惑之年所拍摄的一部在他的全部创作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影片。跟《第七封印》中出现了死神一样,《野草莓》中的78岁高龄的伊萨克梦见了一具让他无法摆脱的棺材。为了寻找内心起伏不定的答案,风烛残年的他决定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在《野草莓》中,我同时在不同的时间、房间、梦境和现实之间毫不费力地游走着。”在这样一次回乡的旅程中,现实中所有的不完美一一浮现出来,这些缺憾又全都是因为自己、父亲过去的种种疏忽而造成。若干年后,我们在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斯基的《永恒的一天》里也看到这样的叙事方式,一个自知生命将尽的诗人决定在告别人生之前去寻找奇迹。

 《野草莓》的结尾令人难忘,伊萨克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他看见了一个在自己的记忆中未曾有过的场景,父母相亲相爱,并没有让双方都处于痛苦之中的争执。也就是说,伊萨克与自己的记忆达成了和解。或许是因为在先前的影片中,伯格曼的影片很少有和解的主题,许多人认为他锋芒渐消。伯格曼则是这样说其拍摄影片的动机的:“我和双亲痛苦争执,我既不愿意也无法和父亲交谈,母亲和我多次设法修好,但是宿怨已久,误会已深;我们一直在努力,因为我们希望和平共处,但结果却不断失败。”这可能是我头一次看到一个导演试图在用自己的电影来拯救自己,来改善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抑或改变自己和世界之间的关系,“不论当时或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整部《野草莓》中,一直在向双亲哀求:看看我,了解我,可能的话,原谅我吧。” (引文部分均选自于《伯格曼论电影》)

 很多研究伯格曼的论者都认为伯格曼所有的电影都有一个“爱的匮乏”的主题,这样的依据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哭泣与耳语》 (也翻译成《呼喊与细语》)中,这个主题体现得最为明显。 《哭泣与耳语》中的四个女性忍受着彼此的折磨和煎熬。跟伯格曼其它的影片一样,死亡是不可回避的一个形而上的话题。一个女人痛苦地死去,另外三个女人则被痛苦所击垮。她们是姐妹,可她们缺乏对彼此的爱,每个人都在喃喃细语,却互相听不到彼此的呼喊。镜头逼近着女主人公的脸,就好像摄影机要深入她们痛苦的内心。毫无疑问,伯格曼影响了后来的基耶斯洛夫斯基。

 在《伯格曼论电影》里,可以看到他在日记里所写的话,“对死亡的描绘不要滥情,让它出现,露出狰狞的面貌,赋予它适当的声音与尊严。”这也是我们在看到《哭泣与耳语》的时候,会震动,但并不绝望的原因。

 1997年,在戛纳电影节50周年的庆典上,伯格曼被授予半个世纪最杰出导演奖,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伯格曼并没有光临戛纳,这个时候的他,已决定不拍电影了。不过,他的创作并没有停止。他的妻子和儿子都把他编剧的作品搬上银幕。

 1998年,我在中国电影资料馆举办的瑞典电影展上看到了伯格曼编剧、他儿子导演的影片《星期天的孩子们》。影片再度出现了《野草莓》里所要表达的东西,要跟记忆达成和解,小时候曾因父亲不舒心而被他痛揍的儿子,在渡口上,发现父亲在当年并没有抽自己的耳光,而是爱抚地抚摩着他的脸庞。他对父亲的怨恨突然消失了。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伯格曼在他所有的影片中都在竭力消除自己对记忆的恐惧,对上帝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而他拍摄了那么多的影片,他真正要做的惟一一件事情,就是跟黑暗和解。“穿过黑暗透明的玻璃窗,我有着栩栩如生的记忆。”

 最后需要提到的是,在阅读《伯格曼论电影》的同时,一定要看他的自传《魔灯》,他在《伯格曼论电影》里反复提到他的自传。他对自己的文字是认真的,他对自己的电影也是认真的,他并不像费里尼那样标榜“我是说谎者”。


《伯格曼论电影》[瑞典]英格玛·伯格曼著 韩良忆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7月第1版/19.80元
《魔灯——伯格曼自传》 [瑞典]英格玛·伯格曼著/中国电影出版社1984年6月第1版/4.50元


来源:中国图书商报2003.10.17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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