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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博尔赫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 精品书摘 - 中国高校教材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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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博尔赫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06-28 13:48:11  来源: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网站 
 
 听众里的一位年青女子:“博尔赫斯先生,您恋爱过吗?”

 博尔赫斯(没有犹豫):“是的。”

 ——耶鲁大学,1971年3月

 1966年的一个下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被邀请到作家埃斯特拉·坎多(Estela Canto)的公寓用餐。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有些耳聋,带着漂亮的红色假发,大大的近视眼十分热情(她为了好看不愿当众戴眼镜)。她蹒跚着穿过又小又脏的厨房,一边整理着罐装豌豆和香肠做的晚饭,一边高声背诵着济慈、但丁和加布里埃尔·罗塞蒂(Gabriel Rossetti)的片断。博尔赫斯曾将他最好的短篇小说之一《阿莱夫》(The Aleph)献给她,而她不会让任何人忘记这点。
 然而博尔赫斯并没有明显地对我这个记忆做出反应。至少当我向他提及她的名字并告诉他我还会再见她时,他一句话也没说;有人后来告诉我,对博尔赫斯而言,沉默是礼貌的一种方式。我是大约一年前在皮格马利翁(Pygmalion)遇到博尔赫斯的,这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家英德书店,我放学后在那里工作。博尔赫斯由他年老的母亲陪伴着,拖着脚走进了书店,用一种探索的声音询问盎格鲁撒克逊方面的书(他最近的兴趣),他把书拿起来碰着自己的脸仿佛鼻子能吸入再也无法看见的文字。一天下午,博尔赫斯问我(就像他请求许多别的人一样)是否傍晚有空去为他读书,因为他母亲变得很容易疲劳。我接受了,还没意识到这种荣幸。
 在许多个夜晚我为他读了斯蒂文森、吉卜林(Kipling)、布罗克豪斯百科全书中(Brockhaus Encyclopaedia)的条目、但丁各种加注释的文本。在这个过程中,博尔赫斯会打断我并加入评论,这样做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他自己,而于我这就仿佛一个博尔赫斯关于经典的注释本。他试图劝我参加他关于盎格鲁撒克逊方面的研究,但我从没超过《马尔顿战役》(The Battle of Maldon)的前三行。有时他会叫我陪同他去电影院,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奇怪的经历:坐在一个耳聋的老人身边,以随意的方式描述电影,好像我仅仅只是在评论情节和摄影技巧。我很快发现,博尔赫斯不喜欢对屏幕上正在发生的情节进行直接描绘,我必须发明一种委婉曲折的陈述,比如“他看上去很险恶,从他进入房间的方式来看”,或者“镜头像那样摇过城市很有趣,你觉得呢?”,与此同时我们周围的嘘声如可怕的大风一般变得越来越愤怒和响亮。我们一起看过《西区故事》(West Side Story)(他已经看过几次而且很喜欢)、《收藏家》(The Collector)、《吉姆老爷》(Lord Jim),他还会把它们和他未失明前看过的电影进行比较:《侬本多情》(She Done Him Wrong)(他认为梅·威斯特[Mae West]大大高于珍·哈露[Jean Harlow]和玛莲·德烈奇[Marlene Dietrich])、《惊魂记》(Psycho)(“文学无法触及这类持续的悬念”)、《金刚》(King Kong)(“费伊·雷[Fay Wray]不但导致了猩猩的下坠,也引起了这部影片的垮台”)。后来我们一起走回他的公寓,喜欢回忆的博尔赫斯则描述他未失明时这个城市的样子,讲述在昏暗的酒吧危险的角落里凶犯的故事,而如今在酒吧的原址上已建起了喜来登酒店的玻璃塔和最新的时装店,他却看不到这些了。当我告诉他现在圣特莫观光广场中间修了一口井,他根本不相信。“在公共广场你不能修口井;井是建在私人露台、房子里的,对吧?”我想象一部记录片(我向瑞克·杨[Ric Young]建议过,他当时正在加拿大拍电影),里面的摄影机可以记录现在,与此同时博尔赫斯的声音会描述过去,带着观众穿越二十年前他和埃斯特拉·坎多一起走过的街道。但遗憾的是,没有一家加拿大电视台认识到这场旅行的价值。
 我碰到埃斯特拉时,她的书已不再被看作阿根廷文学场景的一部分。在推动了曼纽尔·普格(Manuel Puig)一代的所谓拉美“繁荣”里,编辑不再愿意发表她的作品,现在她的小说在和她厨房一样肮脏的书店里以处理价格销售。许久以前,在40年代,她曾为几个当时的文学期刊写过海兹利特(Hazlitt)(她崇拜她)风格的随笔,从博尔赫斯一度担任编辑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杂记》(Anales de Buenos Aires)到《南方》(Sur)。她摹仿(她认为是)安德烈夫(Andreiev)的现实主义短篇小说在报纸《国家》(La Nacion)和《报界》(La Prensa)的文学增刊上发表过,她的长篇小说在精神分析和象征主义之间徘徊,也被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知识界广为评论,即使没有被他们读过。照埃斯特拉的看法,她的失败在于她太聪明。她和她的哥哥帕特瑞西欧(他是一个优秀的翻译家,暗中促动着兄妹间乱伦的谣言)一起,做了一个计划以赢取一个由博尔赫斯、小说家马叶亚(Eduardo Mallea)和诗人及文学主持诺拉·朗奇(Norah Lange)担任评委的文学竞赛。坎多兄妹一起写了一部小说,里面有愉悦所有评委的东西:为着博尔赫斯写的但丁名言,冲着马叶亚而去的关于艺术、文学和伦理的哲学讨论,以及为诺拉·朗奇设计的他本人的诗行。他们躲在一位文学女士的盛名背后,相信她的忠诚并把手稿交给了她,手稿被一致通过获得了一等奖。不幸的是,艺术家的友谊并不可靠,这位文学女士出卖了他们。密谋泄漏了,两兄妹被排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每一个文学沙龙之外。部分出于敌意,部分出于被误导的对俄国文学的喜爱,兄妹俩加入了阿根廷共产党(艾内斯多·萨巴多[Ernesto Sbato]曾说过,在阿根廷,共产党与保守党无异,因为大多数老年党员开会时都打瞌睡)。对博尔赫斯来说,极权主义是令人厌恶的东西,他曾遗憾在青年时代写过一部诗集赞美布尔什维克革命。
 晚餐时,埃斯特拉问我是否愿意看看《阿莱夫》的手稿(二十年后她可以在索斯比拍卖行卖到27760美元)。我说我想看。从一个浸着油脂光的棕色抽屉里她拿出十七页誊写细致的“矮人笔迹”(博尔赫斯曾这样称呼自己极小的独立字体),上面有一些小改动和替换的文字。她指着题写在最后一页的献词,然后走到桌前,拿起我的手(我那时十八岁,吓坏了)放到她面颊上。“感觉一下这些骨头,”她命令我,“你知道我那时很漂亮。”
 “那时”是1944年,那年埃斯特拉在比奥伊 ·卡萨雷斯(Bioy Casares)和西尔维亚·奥坎波(Silvina Ocampo)家碰到了博尔赫斯。西尔维亚是一个诗人,更是一个出色的短篇小说家,她是《南方》杂志富有且贵族化的创始人维多利亚·奥坎波(Victoria Ocampo)的姐姐。比奥伊比西尔维亚小八岁,是阿根廷最大的奶制品制造集团之一的继承人。他母亲的名字玛塔(Marta)变成了牛奶品牌拉马多纳的商标;博尔赫斯和比奥伊的第一次合作是为拉马多纳酸奶制作的一系列广告。
 埃斯特拉与博尔赫斯的首次见面,从她这方面来看,远远算不上一见钟情。“然而,”她带着怀旧的微笑说,“也不是被但丁打动的比阿特丽斯。”



(摘自:《恋爱中的博尔赫斯》 [加拿大] 阿尔维托·曼古埃尔/著 2007.4 1/16开 22.00)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网站
本版责编:金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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