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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古代书画给我的眼福——《浮光掠影看平生》陕西师大出版社
启功
2008-04-28 13:37:57  来源: 《浮光掠影看平生》陕西师大出版社 
 
 启功先生得天独厚,外有机会,公藏私藏,几乎所有名迹他都见过,又内有慧心慧眼,还要加上他能书能画,深知其中甘苦,所以成为这方面的有数的一流专家。——张中行

 1

 谁都晓得,论起我国古代文物,尤其是古代书画,恐怕要属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最为丰富了。它的丰富,并非一朝一夕凭空聚起的,它是清代乾隆内府的《石渠宝笈》所收为大宗的主要藏品。清高宗乾隆皇帝酷好书画,以帝王的势力来收集,表面看来,似乎可以毫不费力,其实还是在明末清初几个“大收藏家”搜罗鉴定的成果上积累起来的。那时这几个“大收藏家”是河北的梁清标、北京的孙承泽、住在天津为权贵明珠办事的安岐和康熙皇帝的侍从文官高士奇。这四个人生当明末清初,乘着明朝覆亡,文物流散的时候,大肆搜罗,各成一个“大收藏家”。梁氏没有著录书传下来,孙氏有《庚子销夏记》,高氏有《江村销夏录》,安氏有《墨绿汇观》。这些收藏家的藏品,都成了《石渠宝笈》的收藏基础。本文所说的故宫书画,即指《石渠宝笈》的藏品,后来增收的不在其内。

 故宫博物院初建时的书画陈列,曾有一度极其分散,主要展室是钟粹宫,有些特制的玻璃柜可展出些立幅、横卷外,那些特别宽大或次要些的挂幅,只好分散陈列在上书房、南书房和乾清宫东北头转角向南的室内,大部分直接挂在墙上,还在室内中间摆开桌案,粗些的卷册即摊在桌上,有些用玻璃片压着,《南巡图》若干长卷横展在坤宁宫窗户里边,也没有玻璃罩。这在今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也足见那时藏品充斥、陈列工具不足的不得已的情况。

 在每月月初参观时,常常遇到许多位书画家、鉴赏家老前辈,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更幸福了。

 随在他们后面,听他们的品评、议论,增加我们的知识。特别是老辈们对古画真伪有不同意见时,更引起我们的求知欲。随后向老师请教谁的意见可信,得到印证。《石渠》所著录的古书画固然并不全真,老辈鉴定的意见也不是没有参差,在这些棱缝中,锻炼了我自己思考、比较以至判断的能力,这是我们学习鉴定的初级的,也是极好的课堂。

 岁月推移,抗战开始,文华殿、钟粹宫的书画,随着大批的文物南迁,幸而没有遇见风险损失,现在藏于祖国的另一省市。抗战胜利后,长春流散出的那批卷册,又由一些商人贩运聚到北京。故宫博物院又召集了许多位老辈专家来鉴定、选择、收购其中的一些重要作品。这时我已到中年,并蒙陈垣先生提挈到辅仁大学教书,做了副教授。又蒙沈兼士先生在故宫博物院中派我一个专门委员的职务,具体做两项工作:在文献馆看研究论文稿件,在古物馆鉴定书画。那时文献馆还增聘了几位专门委员:王之相先生翻译俄文老档,齐如山先生、马彦祥先生整理戏剧档案,韩寿萱先生指导文物陈列,每月各送六十元车马费。我看了许多稿子之外,还获得参与鉴定收购古书画的会议。在会上不仅饱了眼福,还可以亲手展观翻阅,连古书画的装潢制度,都得到进一步的了解,同时又获闻许多老辈的议论,比若干年前初在故宫参观书画陈列时的知识,不知又增加了多少。

 2

 第一次收购古书画的鉴定会是在马衡先生家中。出席的有马衡先生(故宫博物院院长)、陈垣先生(故宫理事、专门委员)、沈兼士先生(故宫文献馆馆长)、张廷济先生(故宫秘书长)、邓以蛰先生、张大千先生、唐兰先生。这次所看书画,没有什么出色的名作,只记得收购了一件文征明小册,写的是《卢鸿草堂图》中各景的诗,与今传的《草堂图》中原有的字句有些异文,买下以备校对。又一卷祝允明草书《离骚》卷,第一字“离”字草书写成“鸡”,马先生大声念“鸡骚”,大家都笑起来,也不再往下看就卷起来了。张大千先生在抗战前曾到溥心畬先生家共同作画,我在场侍立获观,与张先生见过一面。这天他见到我还记得很清楚,便说:“董其昌题‘魏府收藏董元画天下第一’的那幅山水,我看是赵干的画,其中树石和《江行初雪》完全一样,你觉得如何?”我既深深佩服张先生的高明见解,更惊讶他对许多年前在溥先生家中只见过一面的一个青年后辈,今天还记忆分明,且忘年谈艺,实有过于常人的天赋。又见到一卷缂丝织成的米芾大字卷,张先生指给我看说,“这卷米字底本一定是粉笺上写的”,彼此会心地一笑。按:明代有一批伪造的米字,常是粉笺纸上所写,只说“粉笺”二字,一切都不言而喻了。这次可收购的书画虽然不多,但我所受的教益,却比可收的古书画多多了!

 第二次收购鉴定会是在故宫绛雪轩,这次出席的人较多了。上次的各位中,除张大千先生没在本市外,又增加了故宫图书馆馆长袁同礼先生和胡适先生、徐悲鸿先生。这次所看的书画件数不少,但绝品不多。只有唐人写《王仁昫刊谬补缺切韵》一卷,不但首尾完整,而且装订是“旋风叶”的形式。在流传可见的古书中既未曾有,敦煌发现的古籍中也没有见到。不但这书的内容可贵,即它的装订形式也是一个孤例。其次是米芾的三帖合装卷,三帖中首一帖提到韩干画马,所以又称《韩马帖》。卷后有王铎一通精心写给藏者的长札,表示他非常惊异地得见米书真迹。这手札的书法已是王氏书法中功夫很深的作品,而他表示似是初次见到米芾真迹,足见他平日临习的只是法帖刻本了。赵孟頫\说:“昔人得古刻数行,专心学之,便可名世。”(兰亭十三跋中一条)我曾经不以为然,这时看王铎未见米氏真迹之前,其书法艺术的成就已然如此,足证赵氏的话不为无据,只是在“专心”与否罢了。反过来看我们自己,不但亲见许多古代名家真迹,还可得到精美的影印本,一丝一毫不隔膜,等于面对真迹来学书,而后写的比起王铎,仍然望尘莫及,该当如何惭愧!这时细看王氏手札的收获,真比得见米氏真迹的收获还要大得多。

 其次还有些书画,记得白玉蟾《足轩铭》外没有什么令人难忘的了。惟有一件夏昶的墨竹卷,胡适先生指给徐悲鸿先生看,问这卷的真假,徐先生回答是:“像这样的作品,我们艺专的教师许多人都能画出。”故先生似乎恍然地点了点头。至今也不知这卷墨竹究竟是哪位教师所画。如果只是泛论艺术水平,那又与鉴定真伪不是同一命题了。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胡、徐两位大师也早已作古,这卷墨竹究竟是谁画的,真要成为千古悬案了。无独有偶,马衡院长是金石学的大家,在金石方面的兴趣也远比书画方面为多。那时也时常接收一些应归国有的私人遗物,有时箱中杂装许多文物,马先生一眼看见其中的一件铜器,立刻拿出来详细鉴赏。而又一次有人拿去东北散出的元人朱德润画《秀野轩图》卷,后有朱氏的长题,问院长收不收,马先生说:“像这等作品,故宫所藏‘多得很’。”那人便拿走了。(后来这卷仍由文物局收到,交故宫收藏。)后来我们一些后学谈起此事时偷偷地议论道:容烧的瓷器、炉铸的铜器、板刻的书籍等等都可能有同样的产品,而古代书画,如有重复的作品,岂不就有问题了吗?大家都知道,书画鉴定工作中容不得半点个人对流派的爱憎和个人的兴趣,但是又是非常难于戒除的。

 来源:本文摘自《浮光掠影看平生》启功/著 陕西师大出版社 2008年4月版
本版责编:金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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