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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读书 - 精品书摘 - 中国高校教材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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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读书
2003-01-06 14:59:50  来源:  
 
 这是一位痴迷于读书的法国女性的人生絮语,写得真切而有趣。它让我们体会到,拥有自己喜欢的书,是一种怎样的人生幸福。可惜远离宁静的心是装不下这种幸福的,有时得到了的幸福也会被世俗的喧闹轻易冲散。于是,这本薄薄的小书就更显得珍贵了。

 借书之痛

 出借书籍始终是一件难事,得将它们从书架上拿下来,揭掉书皮,取出杂物,掉去尘沙,然后让它们背井离乡。

 看到借书人往四下里寻寻觅觅的眼睛和在书脊上走走停停的指头,有谁会不害怕呢?手指点住了一本书,它就被判了死刑,我再也见不到这本书了,心顿时被揪紧。上帝知道什么时候才还。有一次,我斗胆撒了个谎:“很抱歉,这本书是别人借给我的。”“不对,这是你的书,书上还有给你的献词。”我的脸霎时变得绯红,只好缴械投降。砰!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书翻开,取走夹在书里的那一堆可怜的小秘密,抖掉沙粒,撕碎花瓣,竟然还有一张500法郎的钞票飘落下来,太棒了!

 我的书常常是“无记可寻”的,清纯得如同素面朝天的少女,不经整饬也能见人,反正是有借无还。感情比较一般的书,我不会再买;情有独钟的书,第二天就去买本新的。新欢衣冠楚楚地站在书架上,内心里却空空洞洞。瞧!最近出版的《幽灵赞歌》又有了新封面,翘首期待着被再次阅读,我却忧伤地将视线转开,我是多么怀念我的旧爱!

 主动借书给人更是莫名其妙,假装慷慨地问:“怎么,你还没读过《黑血》?”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简直是自作自受。

 朋友间聚餐,主人的书就遭了难。

 稍不留神,藏书就保不住了。客人们走了,我忙着收拾杯碟,心中却一直挂念着我可怜的书。

 为了避免不快,我常常故作大方,努力忘却被我借出去的书。然而,那个晚上,在借书者的家里,听见他对一个客人说:“怎么,你没有读过《黑血》?那可是本杰作。”感激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也撩起了我痴心妄想般的希望:“啊!你喜欢这本书,什么时候把它还给我呢?”客人叫道:“我的天哪!瞧我这记性,那是你的书,可我把它借给玛丽了。”

 书就是这样流通着。

 行囊里的书

 几天后,我可能去海滨度假,也可能会去医院(究竟去哪儿,得看明天医院的体检结果)。不管去哪儿都得为自己准备好精神食粮,无论是去海滩晒阳光浴还是去蹩脚的医院挨手术刀,我都会带上多得读不完的书。

 通常第一本书的选择具有决定性意义,我的朋友迪玛给自己订了条规矩:选择一本已经开始读的书带走。我很少学她样儿,但这的确不失为明智之举,因为我这个人总爱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挑这个地方看这本书?又为什么选这个时间?”

 度假时,平时受尽冷落的书终于有机会重见天日了。唉!时光流逝,书堆坍塌陷落,书本相互交叠,像两把叉在一块儿的对梳。某些小说的主题都不再新奇了,不管怎样,我总能找出足够多的书来打发这三个月的假期。

 究竟带哪些书走呢?必须对交通工具、逗留时间、目的地和同伴等各种因素进行综合考虑,才能做出决定。听说曾经有位伟大的船长定下了一条规矩,乘客最多只能带172页书。于是,喜欢读书的乘客就撕掉封面和其他连篇累牍的废话,只带上正文部分。

 书在旅客中间传阅,最后传到谁手上,他就负责在读完之后把书扔进海里,尽量减轻船的负载。幸好,我从来不和人比谁的行李更轻,我的同伴又都懂得享受阅读的乐趣。当然,无可否认,船上的空间确实宝贵。带哪些书上船,事先要经过激烈的讨论和仔细的权衡,因为大家都明白,旅行一趟回来,这些书肯定会脏得不堪入目。在北莱思群岛度假时,只有我一个人爱看图尔奈福尔的《植物学家旅行记》和德维诺的《东方之旅》,而我丈夫却趴在昏暗的防风灯下给我们念塔西特的《编年史》,大家听得如痴如醉。还有一次,我冲阿尔梅勒发了火,因为她往《前程与失败》中间夹腊叶标本时,弄坏了一片我珍藏了多年的树叶标本。

 如果是我和丈夫两个人开车去旅游,就不必为带什么书费神了:把满满一箱书塞进汽车后备厢里,一路读过去。在某个地方安顿下来后,我们各读各的,偶尔也友好地交换一下(“你看完了吗?”“这本书让我看看行吗?”)。可笑的是,有时我们会想不起来读带来的书,而在当地买书看,或者邮购最新书籍,让他们寄到旅馆里。出门在外,居无定所,这是最糟糕的:想到还要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从这个岛游到那个岛,就会踌躇再三,下不了决心是否还要买下新书装进行囊。

 有一年,在卡特冈的启发下,我想出一个减轻旅途负担的绝招:收集瑟伊出版社九月份即将出版的新书样本。度假时,我学着水手们的做法,把当天看过的内容撕下来扔进垃圾筒,旅途中便不必遭受行李繁重之苦。假期结束了,所有新书样本也读完了,终于得意了一回。

 显然,这种阅读方式与正统读书理论背道而驰。学校里教授的理论是:如果去奥地利,就该把与奥地利有关的文学书籍都读一遍。这种方法稍嫌累赘,但挺有趣的。在观景宫——维也纳的一座专门用于观察的建筑——天台花园里细细品味《维也纳的黄昏》是多么惬意的事。面对吉宇德卡的宜人风景,我最想读的书是洛莉·李的《美丽的夏日清晨》或者乌德松的《潘帕斯草原吹来的风》。啊,多么想再去威尼斯度假啊!美好的回忆令我心神荡漾。

 书的味道

 从童年时代起,看到书本半开半合着,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鼻子凑过去。开学时发下了新课本,我将脸颊贴向冰冷的书页,顿时感到一阵清凉,那苦苦的杏仁香味也使我激动不已。我的《希腊和罗马神话故事与传说》有着如同桃子皮般毛茸茸的书页,还泛着一种略显辛辣的气味。

 书会长期保留着它原有的气味,而各种新的香味的渗入又使这种味道更为馥郁。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书香终会转淡,最后只留下了难以察觉的细腻干燥的尘土味。

 纸张、油墨、胶水,对于书迷来说,要分辨出它们的不同气味简直轻而易举,但如果说他们只是嗅觉灵敏,那将是多大的讽刺!他们能拥有这种本领,享受这份乐趣,凭的是经验丰富,靠的是神智清醒。一天,我正在科西嘉岛丛林中探险,忽然闻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赶忙皱起鼻尖连连吸气,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薄荷叶?香桃木?刺柏?也许吧,但更像是我那本《一个寒冷的冬季》的气味。有时,我会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打开所有罐头,想找出究竟是哪种佐料散发着我的《词语联想词典》的味道。

 有些书架会散发出地下室的阴湿气味,让人联想起蘑菇、苔藓和蕨类植物。有的书本夹杂着秋天的味道,另一些则蕴含着夏天的气息。某些书还能带来地中海常绿植被或者林下灌木丛的味道,糜烂或者干爽,甜美却令人不安。

 很少有哪本书会散发出某个城市的味道,然而我的一本小英语词典却是特例。这本词典是我在拉姆斯加特买的,那年我12岁,为学英语在那儿小住。它那印有凹凸花纹的塑料封面让我想起了拉姆斯加特市滚烫的碎石路,横在阳光下的露天酒吧长凳,以及出租汽车的座位。

 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尘土味。书本喜欢灰尘,与它亲近,书本表面很快便会罩上一层绒绒的灰尘。只有春天大扫除才能将积灰彻底清除,那时的书房会干净得像瑞士疗养院,然而透过锃亮的玻璃还是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嬉戏,就等着一阵微风把它们吹落到书上。

 人们心甘情愿地忍受着积在书本上和酒瓶上的灰尘,因为那也代表着某种高贵的气质。

 书页哼出的旋律

 与报纸的闹腾相比(在寂静中,每翻过一页报纸,动静就大得如同响雷),书就显得安静多了。然而,书本也是有声音的:当人们打开书,用手指迅速翻动书页,气急败坏地寻找他要读的那一页时,书便雷霆大作,哼哼唧唧,啁啾呢喃。每本书都是独一无二的乐器,在演奏者指间发出不同的声响,《七星诗集》能奏出长笛般清扬高亢的音质,《小罗贝尔百科全书》有着巴松管那种低沉嘶哑的嗓音。读者凭着自己的灵感,让书本哼出动听的旋律。

 一个人静静看着书,细心地、有规律地翻动书页,书便唱出了甜美的歌声,如同水滴落下时那般柔和。读者的手停留在两张书页之间,指尖在中缝处滑过,永恒的序曲奏响了,随后是轻微的“噗”的一声,书页被翻了过来。纸张越是单薄,它受的折磨就越残酷,读者用手指不停揉搓书角,书便开始呻吟,发出丝绸摩擦时的声响,听得人心生不忍。

 只需侧耳倾听,你会发现书本的音乐无处不在:打开雅致的精装本,书脊会发出不易察觉的噼啪声;翻开破旧的袖珍书,又响起不祥的断裂声,一张书页掉落下来。在翻飞的手指下,书页低声怒吼,封皮籁籁颤动。然而,最美妙的还是裁开连在一起的书页。有一天,在地铁里,我动手裁书,一位少女看见了,低声地对她男友气愤地说:“现在的书卖得这么贵,竟然还有漏裁的书页。”她不知道,裁书如今看来稀奇,在过去却是惯例。她也无法领略这其中的乐趣,裁书可以采用各种技巧,体现不同风格,是一项能带给人感官快乐的活动:可以将书边裁得光滑平整,也可以给书页留条长了胡子的毛边;可以边读边裁,也可以在阅读前全部裁好。有人偏爱用磨得尖锐锋利的刀裁书,而我喜欢让书长胡子,所以我就用一张地铁票(以纸裁纸),或者拿打磨过的竹片(以木裁纸),再不行就使刀背裁书。我的裁书刀早就用旧了,还有缺口,我也不喜欢这种金属与纸张之间的亲密接触。说到底,只要能留出卷卷的、绒绒的毛边,为灰尘留下它未来的巢穴,拿什么裁书都无所谓。

 夫妻复本书

 丈夫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很久了。我们各自藏书——和他一起生活的最初几个月,我一直保留着单身公寓;几番犹豫之后,他终于和我住到一起,可他也偷偷租下了一个小房间,而且一租就是好几年。我们不谋而合,都一先一后地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尽管在一起生活了差不多30年,但算起来,我们的书真正成为一家人,只是最近10年的事。许多书都能在书房里找到两本——有的书,我们认识之前各自就有了;有的书,则是我们出于或冠冕堂皇或难以启齿的理由,有意或无意地买了两本。毫无疑问,从一开始,我们就担心这份感情不稳定,害怕最终会分手。如果每本书都有备份,万一我们闹翻了,也不至于为书本打官司。他父母很赞同这种做法,送给我们每人一套“七星书库”的大开本书画册。

 问题是那些画册扉页上题有这样的句子:“赠给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而我们这“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却随时会在我的哭泣和他的沉默中分手。直说吧,如果他的朋友赠的书理应归他所有,那么我们共同朋友赠的书又该留给谁呢?

 抽签决定书的归属也不管用,因为那结果肯定是我们俩冷静残酷或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掐对方的脖子。幸好,我们都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们还是共同生活下来了。

摘自《闲话读书》[法]安妮·弗朗索瓦著俞佳乐等译广西师大出版社2001年12月版定价:8.80元
 
来源:文汇报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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