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风——《清华地图》 - 精品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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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风——《清华地图》

2003-01-15 09:29:07 来源：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忘不了您身上最璀璨的星光……

　在如今人们的心中，清华是一所理工院校。因此说到大师，便会很自然地只想到科学家。说起像闻一多、朱自清这样的诗人也在清华任过教，不免有些意外。其实，清华在解放后全国高校院系调整之前，并非是一所纯理工类的大学，而是以培养通才为目标。

　清华的历史有太多太多可讲之处，水木清华也因为她拥有过和拥有着那么多的大师而真正具有无穷的挽救魅力。

　清华大学和中国别的高校的历史的不同之处，主要在于她曾经是一所留美预备学校。学校的风格和学科的设置都具有很大的不同。

　清华学堂成立之后，在教学上就分作了西学与国学两个部分。课程的设置也照搬美国的模式。西学部受到非常的重视，中等科时就进行严格的英语训练，到了高等科的时候，就要直接学习美国大学中的一些课程，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基础课程。然而国学部并不受到重视，它只开设国文、中国历史和中国地理。不但课程甚少，而且上课的时间都在下午。学生的作息时间也是美国化的，因此是没有午休的安排的，所以下午的课上，学生的精力总是最差的。“学生过了午刻，把西学课交代完后，便觉得这一天的担子全卸尽厂，下午的国文课，只好算是杂耍场、咖啡馆。” 而且那个时候的国学部里的先生们，也多是前清的科举人士，思想迂腐，语言无趣，学生非但不愿意听课，心里也是看不起这些先生们的。潘光旦曾经说到那时候的国文课的情形：“午后的课堂生活和午前的完全成个对比，午前是整齐、有序、紧张而不碍活泼，一到午后，同一批人，同一教室，却是混乱、浮动、松懈而死气沉沉。打吨的之外，有看小说的，写家信的，有吃花生米的，更有在点过名以后，就跳窗逃走了的……”

　在清华还流传着早期的国学部里的两个笑话。说是有一次，一位先生在课堂上讲诗词，说到“人比黄花瘦”的时候，一名学生难以置信地在下面问道：“人比黄花还瘦？” 先生却只是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调皮大胆的学生就直接问道：“既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要您在这儿干吗？”先生实在尴尬到下不来台。学生们还觉得意犹未尽，在“人比黄花瘦”的后面对了一句惨不忍睹的下句：“猪比白薯肥”。又说汪鸾翔先生是国学部里的教员，总用他那结结巴巴的贵州口音对着乱糟糟又心不在焉的学生讲课，发现学生们对自己的课如此不感兴趣，深为遗憾，说：“有人说，国文课没趣味，国文怎么会没有趣味，趣味就在其中了。”但当时清华的学生却把这句苦口婆心之言全当了笑话。

　“人文精神于清华是一奢侈品。”常听清华的人这样感慨说。然而，其实在清华的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出现了人文极其辉煌的情景。那时候的清华人文情况可谓是“长剑如花，白衣胜雪”。

　位于一教不远处的王国维先生的纪念碑。他的自沉昆明湖，也许于他自身是一种解脱，但却给中国的学界留下了永恒的悲伤。

　那时的曹云祥校长完全清楚国学部一直以来的惨淡状况，决心改变它。他授命国学部主任吴宓先生寻访天下之国学名士，用诚挚之心和丰厚的待遇请进清华来。一时间，清华聚集到了极为耀眼的人文方面的巨匠。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王国维先生［王国维（1887—1927），浙江海宁人。从事戏曲史、词曲研究。成绩卓著。又治甲骨文、金文。任清华研究院教授。著有《王静安先生遗书》。其《人间词话》在学界影响深远。51岁时，因伤心世变，投颐和国昆明湖而死。］用这句诗来形容成就学问必得要经历的艰辛和必须要具备的执着。

　“众里寻她千百度，摹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王国维先生又是这样描绘求学中的趣味、惊喜和幸福。

　这位精通英文、德文、日文的学者，在研究中国家元戏曲史中独树一帜的大帅，这位用西方文学原理批评中国旧文学的第一人，爽快地答应了吴宓的请求，来到了清华。

　王国维先生又怎能拒绝吴宓呢？这位毕业于哈佛的主任到王先生的家里，竟是行的三叩首的大礼。吴先生之谦逊和清华求贤若渴之心让静安先生深为感动。

　不幸的是，心忧天下的静安先生后来自沉了昆明湖，惟留下《人间词话》传诵千古。

摘自《清华地图》

来源：广西师大出版社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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