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史随笔》(订购) 作者:赵椿 著 ISBN:978-7-5482-3958-1 出版时间:2021年4月 定价:156.00元
我是云南大学物理与天文学院的数理教师,从1978年起,在紧张的教学之余,我常喜欢看一些古滇历史知识作为调剂与消遣。我后来参加了云南省民族学学会白族学会,开始接触白子国和南诏大理国历史,这使我进一步认识到:作为一个云南人研究云南历史的重要性。
退休以后,我便一头钻到云南文史资料堆里去寻找晚年的乐趣,用数学逻辑推理的方法去审视云南古今历史,写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研究文章,表达了一些与云南当代历史学家不一样的观点。承蒙《云南日报》(文史哲版)、《春城晚报》(艺苑南风版)、昆明市史志办《史与志》季刊、《云南大学校报》、《云南南学》和《滇联》季刊编辑同志的见爱,我十八年内在这些报刊上发表了数十篇文章,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见解,成了云南史学界的“一家之言”,还受到了央视十台总编导的两次光顾,使我在央视上露了两次脸,这不能不说是我退休十八来年的一件盛事。
以下是我的几点主要见解。
第一,中国古代的昆仑山究竟在哪里?由于汉武帝误将新疆的喀喇昆仑定为中华民族的发祥地,致使人们一直认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发源于喀喇昆仑山。这是两千多年来地理学上的一桩错案。20世纪90年代扶永发根据《山海经》关于地理的研究,认为昆仑山当在古滇西;李月东根据《穆天子传》的描述,进一步认为昆仑山当为大理点苍山、剑川老君山和丽江玉龙雪山这一线。笔者根据《史记·五帝本记》所载:“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即金沙江)。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高阳有圣德焉。黄帝崩,葬桥山,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进一步认为“古神州”就在滇西,因为如果“古神州”离金沙江很远,颛顼就不可能出生在金沙江畔;另据《南诏德化碑》碑文叙述古代丽江以上的金沙江,古名叫“神川”,这不能不发人深思;再者笔者进一步认为“穆天子会西王母”的地方可能就在洱源的凤羽,瑶池当为洱源的茈碧湖。
第二,笔者认为云南古代确实有个“白子国”。《南诏图传》就是“白子国”存在的有力佐证,经考证当年张乐进求为“云南国诏”,当即为白子国的国王。白子国的第一个国王叫蒙祖颂,国都在今弥渡白崖。另据《大理古佚书钞》记载,白子国的建立时间当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楚怀王四年(公元前325年),历40年后,庄蹻才入滇,建立了滇国。
第三,是“庄蹻开滇”还是“庄蹻入滇”?以往不少云南史学家都断定,云南自庄蹻开滇后才创立了文明,余则认为还是用“庄蹻入滇”为好。因为在庄蹻入滇前40年,云南已建立了白子国,而且庄蹻率兵到晋宁时,那里已有牢固的部落联盟酋长制度,庄蹻无法用武力予以征服,只好采取“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的方法取得当地人信任后才被选为滇王,建立了“滇国”。

晋城古镇庄蹻雕塑
这里,最令史学家头疼的是,庄蹻入滇建立滇国后突然销声匿迹了:一没有发现滇国都城遗址,二没有发现庄蹻祠碑。于是有人便认为:“这不是统治阶级‘数典忘祖’和无知,而是他们有意排斥为盗的庄蹻。”
而据明初李以恒所著《淮城夜话·庄蹻祠碑》载:“庄蹻与濮人通,濮人敬之,立蹻为滇王。庄蹻治濮二十四载,让位百濮河西部阿德鲁濮王,隐九鼎山,乐于山水。”“蹻病笃于九鼎,主汉哀帝初,濮人建祠祭之,祠远离人境,历千余年而无人知。”至元初,庄蹻祠已被毁。明初,连石棺也被盗了。
第四,在云南,关于诸葛亮南征“七擒孟获”的故事虽然家喻户晓,然而南征的具体路线和渡泸地点,史学界一直无法确定。根据我自己的多年研究,确认孟获乃建宁国宾川赤石崖虎头寨人。历史上的建宁国都在弥渡白崖地,而非味县改的建宁郡。并从南诏内史提供的资料考定:一擒孟获在四川大凉山香城道(今四川盐源县),二擒孟获在成偈(今丽江永胜县),三擒孟获在乾河箐(今宾川赤石崖南十里处),四擒孟获在佛光寨,五擒孟获在洱源凤溪,六擒孟获在永平怒水岸,七擒孟获在下关铁纱帽岭下。诸葛亮五月渡泸的地点在当今永胜涛源一带的古渡口。并进一步考定孟获的妻子名叫龙善戛惹,而非《三国演义》电视剧中的“祝融”。据了解,下关的“七擒孟获碑”直到新中国建立初期修下关海尾河水电站时才被毁。
第五,考定了《南诏德化碑》的碑文作者不是郑回,而是阁罗凤的首席清平官王蛮盛,并考定了李宓“元帅沉江”的地点不是在下关海尾河天生桥,而是在下关海尾河的“子河”(今已被填)。


《南诏德化碑》
以往人们认为下关将军庙供奉李宓为本主是其投降的部下所为,实则是南诏王阁罗凤亲自决定的,因为两人生前曾是“老友”。并考证了大理“绕三灵”习俗的由来:两次天宝战争后,阁罗凤为了解决当时战争创伤造成的“四女共一夫”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局面,采取以“绕三灵”之俗以延之,目的在于使南诏人丁尽快兴旺起来。
第六,在南诏国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大冤案。《南诏野史·劝丰佑传》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段宗牓救缅,闻王嵯巅欲篡位,便在回来的路上修书一封给王嵯巅,诱使他出来迎佛,趁嵯巅下跪时,便把他杀了。我认为这个故事有两个疑点:一是世隆即位时已是25岁的人了,而非“父崩子幼”;二是此时王嵯巅若还在世,他已是73或74岁,何来“欲篡位”之说?因此我认为,这个故事极有可能是大理国成立后,有人为了歌颂段氏祖宗的功德而胡编乱造出的段子,根本不可信。
第七,关于大理国段思平的祖籍问题。以往云南史学界大都认为段氏的祖先是甘肃武威人,是从陇西天水郡搬迁来的。我根据元至正九年(1349年)云屋觉瑞书的《大理赵州南山华藏寺大藏寺经记》载:“赵州距大理七十余里,在昔天水郡也。知州信苴贤,乃武威公之嫡孙。武威公即大理人段信苴福,受封为武威公。”得出段思平的祖籍在大理,因大理人段信苴福在天水郡(即赵州,今凤仪和弥渡一带)为官,受封为武威公,而非陇西天水郡武威人氏明矣。
第八,《明史》中说朱棣攻下南京,大殿火起,大火熄灭后,建文帝失踪。其是否潜居云南成了历代史学家争论不休的一个谜。我根据《明史纪事本末》和《大理古佚书钞》及云南有关地方史料,落实了建文帝流落在云南41年的具体行踪,并在著述《建文皇帝在云南》一书的基础上编写成了《建文皇帝编年谱》。
第九,关于孙髯翁的生卒年月考证,以往有多种说法,我则根据孙髯翁向一位窦姓老者祝贺七十寿辰时写的《贺寅翁老先生七秩荣寿》一诗中的描述,考证出孙髯翁生于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乙丑岁,卒于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即享年87岁。
第十,云南“护国首义”的发起人和领导者到底是唐继尧还是蔡锷?长期以来经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在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的时候编写成《唐继尧研究文集》一书(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最后得出云南“护国首义”的发起人和领导者是当年时任云南都督的唐继尧,而蔡锷和李烈钧是应唐继尧的密邀至滇,襄助唐继尧举义直至胜利的杰出有功之臣。这才是护国讨袁的历史真相。
第十一,厘清了红军长征过云南的历史经过,写成《献给红军长征过云南80周年》的纪念文章,并在各种报刊上发表和转载。
第十二,以往人们总认为云南是抗日战争的大后方,对抗日战争的贡献没有中原省份大。我则用了很大精力写成《云南对抗日战争的重大贡献》和《滇西抗战》两篇文章,用铁的事实说明云南对抗日战争作出了巨大贡献:云南老弱妇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修成滇缅公路,创造世界历史奇迹;滇军将士在台儿庄战役、松山战役、徐州血战中作出了重大牺牲。这些惊天动地的事迹在有关报刊上发表后,使云南人民为此而深感自豪。

庄严肃穆的腾冲国殇墓园
综上所述,我认为云南地处祖国西南边疆,古滇历史是中华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应当用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客观地、历史地、实事求是地加以研究和记述,切忌无中生有、见风驶舵、投机取巧、纂改和歪曲历史,否则终将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被无情地抛进垃圾堆。
2017年9月13日是我80周岁生日,2018年2月23日又是我和老伴结婚60周年的“钻石婚”纪念日,在年届80周岁生日和“钻石婚”纪念日的时候,4个子女都支持我从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中遴选出30多篇文章,编成《滇史随笔》出版,以流传后世。
是为序。
赵椿 2017年10月16日于昆明
本文为云南大学出版社《滇史随笔》自序 (订购)
来源:云南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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