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裂变：中世纪早期地中海大碰撞》（订购）

孙静静 徐霏霏 肖飞燕 著

河南大学出版社

（一）

　　自古以来，地中海周边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明之间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往来，交流与融合共同造就了地中海区域的发展。伴随着古典文明的崩塌，中世纪早期的地中海区域，在各民族的不断迁徙、不断碰撞中，在罗马帝国深厚的文明废墟上滋养出了新生的文明力量。

　　欧洲西部经历了日耳曼－拉丁化，东北部地区经历了东方希腊化，而西南部和东南部地区则完成了伊斯兰化，分别形成了西方文明、东正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

　　所以，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古典文明的终结是一个地中海世界裂变为三个不同世界的过程，是一个古老文明的没落、解体与三个新的文明酝酿、形成和诞生的过程；旧世界的解体与新世界的诞生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具有相当程度的同一性。

　　因此，对于中世纪早期地中海区域几大文明的考察也要放在地中海地域的时空范围内进行，这是一个持久性的话题。

　　从时间维度上看 ，西方文明形成的时间大体在七、八、九世纪之间，而拜占庭和伊斯兰两种文明也大体上形成于此时。

　　就空间维度而言，三大文明环地中海比肩而立，彼此之间皆有相交之处，构成了一种特定的文明地缘关系。

　　从相互交往的维度上说，三大文明之间的确发生过种种密切的军事、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冲突，形成了一种特定的交往关系。关于各个文明之间的相互交往，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这个原理是公认的。然而不仅一个民族与其他民族的关系，而且一个民族本身的整个内部结构都取决于它的生产以及内部和外部交往的发展程度”；并且“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愈来愈扩大，各民族的原始闭关自守状态则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此自发地发展起来的各民族之间的分工而消灭得愈来愈彻底，历史也就在愈来愈大的程度上成为全世界的历史”。文明之间的相互交往、相互影响推动了文明自身的进步与发展。

（二）

　　文明之间的交往要放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去考量。时间与空间，是宇宙万物中最具有本质意义的客观存在。时、空构成了人类所有活动所必须依赖的两个客观的前提与条件。人类正是以自己的历史活动与自然的时、空发生联系，使客观自然意义上的时间与空间转化为具有人类历史意义的文明时间与空间。而后世人们对文明历史上任何一种历史现象（活动 、事件、运动等等）所进行的认知，都应该也必须与文明的时间与文明的空间相关联。历史认知、历史活动、历史时间与历史空间共同构成了一个多维的整体框架。在历史考察中，对于某个事件的时间意义上的判定，往往是由这种考察所选择的空间范围来决定的。不同的事件所具有的时间与意义只能对应于不同的空间范围而言。换言之，某种特定事件的时间意义也只能在特定的空间范围内获得阐释和被人解读。

（三）

　　对于地中海周边区域的历史变动来说，罗马帝国覆亡以后的历史，时空的意义更为凸显。在人类结构所有奇妙的特征之中，罗马帝国所具备的最显著并且也是最本质的特征，就是其中海的特性。尽管帝国的东部地区为希腊语区，西部为拉丁语区，但这种地中海特性却使得整个罗马帝国具有一种一体性，正是这种一体性将一种整体感赋予帝国的各个行省。

　　地中海的地理意义在于它将欧洲和非洲分隔开来，但地中海的文化意义却与其地理意义大为不同，因为它将沿海各地连接起来了，而不是隔离开来。地中海具有这种文化维度上的连接作用，自公元前三千五百年左右开始出现第一次远距离海上航行，到公元七百年前后已经延续了四千余年。

　　同时，中世纪早期是这三大文明初步形的关键时期，是地中海这三大文明形成的源头。尤其是从八、九世纪发展到一千年左右的时候，地中海周边形成了几个大的政治实体。文化、政治和社会建制、文学语言甚至写作，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研究，九世纪的地中海明显地表现出古典文明的裂变。德意志王国在萨克森王朝时期走向相对强大的集权制，建立了帝国教会体制，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以及文化等方面都使它成为当时地中海北岸的政权代表西班牙科尔多瓦帝国在阿卜杜拉·拉赫曼当政时期走向昌盛，创造了西班牙中古时期著名的科尔多瓦文明；拜占庭帝国在马其顿王朝几代的经营之下，到尼基福鲁斯二世时期走向鼎盛。基本上在八、九世纪直至千年之交，这三大政治中心在不同的领域以不同的方式进行了深层次的、活跃的交流，当然也时有碰撞。然而，交流是这一时期的主流趋势。这一时期，三大政治实体进入了一个文明交往的高峰期，从相互碰撞走向相互制衡，在碰撞中相互发展、相互借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就是典型的横向发展推动了各自的纵向发展。在提倡文明交流与互鉴的今天，它们之间的交流更加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四）

　　但是，研究八、九世纪以来直至千年之交地中海各文明之间的交流与冲突，并不严格地按照具体的时间点来把握它们之间的关系。历史的发展有一定的惯性与延展性。因此，对于这一时期地中海各个文明之间的交流与冲突的研究只是在大概的时间轮廓范围内的研究，我们力图凸显这一时期各个文明之间的关系特点，以及这一时期各个文明之间的交流对各自文明产生的巨大影响。文明之间的交流与冲突不是一成不变的，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每一个时期都有着不同的特征。研究八、九世纪以来直到千年之交地中海各文明的交流就是为了以史为鉴。总而言之，各个文明之间的交流促进了历史的发展，推动了文明的互鉴，虽有碰撞，但是和平交流始终是历史发展的主线，在互相交流中学习是历史大的发展趋势。

　　本文节选自河南大学出版社《文明的裂变：中世纪早期地中海大碰撞》，有删减。

来源：河南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