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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予学校行动的能力——华东师大社《重建学校的大胆计划》

张树伟

2003-11-27 14:05:42 来源：

　教育是一项十分诱人的事业，但它需要从业者富有力量和勇气，因为教育不能固守陈规，要改革，要给每一代人提供适宜的知识和理想，让他们愉快地生活并且获得改善世界的能力和愿望。在这个动荡与和平共存的时代，教育寄托了我们的梦想，即希望通过教育，来达到人的自由，社会的富足，世界的和谐。因而，教育改革一直是世界各国关注的重点，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团体，都以自己的方式发言。同时，在这种共同的趋势下，各国之间教育改革的交流也越来越频繁，并且这些交流带着自己的优势和特点，很好地促进了交流双方教育改革的发展，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的《重建学校的大胆计划——新美国学校设计》就是这样一本很有力量的书，它是“影响力教育理论译丛”的其中一本。

　在美国看来，亚洲的基础教育在过去几十年里，整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美国的基础教育似乎正在衰落，因而民间对教育改革的呼声很高，并且得以持续。正如书中所言，“有两种强大的力量正驱动着美国对更好学校的追求”，一种力量是再现传统的理想主义，另一种是经济的力量。正是在理想主义和注重实效力量的相互作用下，美国的教育改革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生机和力量，以富有创见的前瞻性改善着美国基础教育的面貌。

　新美国学校(NAS)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它成立于1991年，是由一群对学校改革的革新方案有投资兴趣的商人和基金会领导创立，采用风险投资的方式参与到重建美国基础教育的进程中来。基于两个方面的理由，一是没有统一的教育模式能适应所有的学校并使它们获得最好的发展，二是学校重建的设想必须有精心实践，适应学校和市场的计划。新美国学校发展公司向全美征集计划的提案，共有九项设计通过公司的审核，进入第二阶段的实验。

　这些重建新校园设计的运作特点是源于民间对教育改革的迫切需求，而不是学院的教育理论研究的突破或发展。这就是说这项计划有着很强的实践性。因而，尽管有很多学院教育专家的参与，但这种参与并非只是理论的支持，而是在实践中去修改他们的思考。每个方案组的成员必须在实验基地集体工作，和学校的教学和管理人员一起实践他们的方案，并在实践的基础上修订他们的设计。很显然，这种自下而上的实验能够真正看到学校的现状，看到学校教育的缺点，从而能够设计出适合学校发展的方案。这就使得改革可能在一个地方或局部获得成功的基础上向更大范围的地区和城市发展。中国同样也进行着新课程的改革，实施着新的课程标准。但这次改革是从上而下的改革，通过教师培训的方式去进行，可以说有着明显的优点和缺点。不是新课程标准的优劣决定改革的成功与否，而是它是否适合每一个学校的实际，是否具有很强的自我调适的能力，同时学校是否真正需要这些标准，并较彻底地去实践它。也可以这样说，对照新美国学校设计的实验，我们的改革应该去弥补实践性差的缺陷，尽可能地使改革真正符合实际，这样，才能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进一步说，在新美国学校设计的实践特点的基础上，学校获得了行动的能力。学校是否具有行动的能力，是所有教育改革成功的前提和基础。离开了学校的行动能力，再好的理论也只是空中楼阁。这里所谓学校的行动能力，是指学校执行某种教育理念和教改计划的主动性、自觉性。可以说，在这个方面，中国的基础教育改革是值得反思的。依靠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和教研室来实施各项措施，具有很大的变异性，等传达到了具体实施的学校，很可能就发生了变异，即使能够完整地传递，学校是否具有执行的自觉性也很难说。毕竟，学校的行动能力要来源于自身运行的需求，而不是行政指令。行政指令可以改变学校的外部体制，却没法真正作用于学校行动的能力和学校对升学率的追逐。学校完全可以用应付的方式来使一个可能富有创见的改革破产。

　正如书中所说，这本书是一个“超文本”，而不是一般的理论资料的汇编，我们可以看出，书中的理论其实只是作为一种理念贯穿于书中，更多的是每种方案实施的过程，因而，我们无法把它当作学术来阅读，而是要去思考实践中的许多现实的问题，并做出审慎的选择。比如这项计划要求教育改革的措施有可验证的指标。而中国教育改革的可验证性就很差，如何在实践中改变这些问题，不只是理论的问题，更是操作和行动的问题。再如，这些方案既谈教育目的的明确和优先，又谈教育的伦理关怀和价值的建构，使得教育的当前任务和长远目标相结合。这种方式是否对我们的教改有启发？

　尽管本书是集中记录了新美国学校设计的九个方案，但图书的内在系统很完整，或者换句话说，是新美国学校设计方案自成体系。这些方案并不是学校局部的细小的变化或改革，而是学校全面的改革，能够使得学校作为一个系统获得自足性。虽然在每个实验的学校还没有如此庞大的改革，但这些计划却能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这些分组方案可以分为三大类。一是核心设计，主要侧重于学校教育的各个要素，如课程、教学、测试、专业发展等，其中有我们正在实践的探究性学习。二是综合设计，主要强调通过和校外社会服务机构的联系来实现重建的目标。三是系统设计，主要目的在于改变影响学校发展的各个外部的系统，大到中央机构、政策，小到学校所在的社区。尽管，这些方案仍然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它们却赋予学校以行动的能力，是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这样，整本书以完整的体系和翔实的实践资料构筑了新美国学校的发展历程，是美国正在实施的新学校方案的“发现、经验、成功和失败的一揽子历史”的完备文档。这些文档给正在改革着的中国教育，尤其是基础教育改革以有益的启示，给正在从事教育改革的理论家和实践者打开一面新的窗子，或许能让他们看到中国教育改革的新的思路以及未来。

来源：《中国教育报》2003年11月27日第8版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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