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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极之间的张力追寻——读欧阳康主编《人文社会科学哲学》武大社

2005-08-10 09:33:34 来源：

当代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正处在深度分化和高度综合的历史过程，相应地，对这一历史过程进行宏观透视和整体反思的人文社会科学哲学也应运而生。然而，我国哲学界在这方面的研究却严重滞后，迄今尚缺少这方面的专门学术著作。由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欧阳康教授主编的《人文社会科学哲学》一书，以广阔的研究视野、精深的问题意识、严整的逻辑结构，初步建立了一个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研究体系，确立了人文社会科学哲学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哲学分支学科的地位，填补了我国这一领域的研究空白。该书为作者主持的国家教育部九五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列为教育部重点出版图书，也是欧阳康主编的“当代人文社会科学哲学丛书（共8部）”之一。全书约45万字，分为15章，具有以下特点和优点。

第一，视角独特，结构合理。该书从当代大科学体系中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突现开篇，认为当代大科学的发展不仅涉及到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问题，而且涉及到科学内部不同分支之间的划界问题。这种划分由于学理和研究传统的原因十分复杂，但作者选取了一个非常独特的视角，即“暂时不计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差别，而以自然科学为参考系，来探讨那些为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所共有而又与自然科学想区别的哲学问题。”以此初步确立了人文社会科学的着眼点和问题域。这样就聚焦出了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基本规定、基本思路和基本框架。从这一视角和构架出发，作者在第2章中梳理了西方自17世纪以来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历程，将它划分为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或自然主义与反自然主义两大思潮，考察了具有一定代表性的一大批人文社会思想家在这两条线索下的人文社会思想的逻辑演进，归纳出他们集中讨论、歧见分明的八个主要问题，并分析了盛行与当代西方的后现代主义对人文社会科学的态度和提出的挑战。以此广阔的背景为参考，认真借鉴而又不拘泥于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已有成果，立足于中国的历史和现实，作者提出了自己从事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一些对象性和前提性问题、基本理论和方法问题。这些问题精当，高屋建瓴，熔历史感与时代感于一炉，同时也为后续内容框定了基本格局。

第二，抓住问题，着力突破。重问题探索而非体系建构是本书的基本宗旨。具体的人文社会科学把它们赖以进行的对象性和前提性问题视为自明性而悬置起来，它们越过这些问题而进行各自的研究，一任自然主义和和反自然主义两种倾向性在这些问题上盘旋和滥觞。人文社会科学哲学正是在这里进行康德式追问，“就人文社会科学是否、能否和何以成为科学等基础性和前提性问题进行探索”。如第4章关于人文社会科学的性质和对象问题，作者就从四个层次条分缕析，一是科学与非科学的区分，二是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区分，三是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差异及统一性，四是人文社会科学内部的区分。经过这样层层深入的剥离和分析，人文社会科学的性质定位和对象特点就浮显无疑。这些问题还包括第5至7章中所概括的人文社会科学的结构与功能、进化与发展、人文社会科学家和人文社会科学共同体等。通过对这些人文社会科学元问题的哲学追问，奠定了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对象性前提。

第三，论域广泛，深度开掘。作者以人文社会现象与自然现象的区别立论，突出人文社会现象的复杂性着力揭示人文社会研究中众多相互纠缠的矛盾所形成的一个个张力场。破立结合，破除自然主义和反自然主义即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对张力场中诸多矛盾的片面化理解，寻找走出张力场迷宫的可能途径。如第8章人文社会科学的客观性和主观性向来是西方学者争论的焦点之一。作者首先透视了西方来自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的理解，然后从研究主体、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研究结果的结构分析中论证了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客观性与主观性的统一。第9章对于人文社会科学的真理性和合理性，作者从人文社会科学进一步发展的现实中对自然科学意义上的真理观提出了质疑，论证了人文社会科学的合理性是合规律性、合目的性和合规范性的统一。另外，该书还提炼了其他类似的理论问题，如第10至15章分别系统探讨了人文社会科学的滞后性与超前性、说明与理解、认知与评价、科学性与意识形态性、范式转换与学科际沟通、成果的评价与检验等。这些矛盾群在自然主义者和反自然主义者那里相当程度上达到了片面化的深刻理解，但又因其各执一端而妨碍了对全部人类认知合理性内容的通观把握。该书认为，人文社会科学的科学研究只能建立在二者之间合理而必要的张力之上。正是这一辨证立场使该书就这些问题群提出了不少新颖的见解。

人文社会科学哲学在我国尚属新兴领域，要将它建设成为当代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非常不易，它需要不断的源流疏浚、问题发掘和范围辐射。作为集体研究的成果，该书在表述风格上有不尽一致的地方，但这也许并不能成为它的不足相反表现了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主体性特征。总之，该书立意高远、逻辑严谨、资料翔实、说理透彻，作为我国该领域的第一部专著的确难能可贵。当然，该书从问题到构架的展开路径和体系结构并不意味着结束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研究，而恰恰是进一步研究铺路基石。相信本书也会给我国人文社会科学的进一步健康发展带来不少积极有益的启示。
孙德忠

来源：武汉大学出版社网站2005年7月15日

本版责编：姜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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