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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小公民的“公民意识”——评北大出版社《新公民读本》

周志平

2006-01-18 10:08:21 来源：文汇读书周报2006-01-13

《新公民读本》小学卷四册杨东平主编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12月版

定价：10元/册

那些完善的现代制度以及伴随而来的指导大纲、管理守则，本身是一些空的躯壳。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缺乏一种能赋予这些制度以真实生命里的广泛的现代心理基础，如果执行和运用这些现代制度的人，自身还没有从心理、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上都经历一个向现代化的转变，失败和畸形发展的悲剧结局基本是不可避免的。再完美的现代制度和管理方式，再先进的技术工艺，也会在一群传统人的手中变成废纸一堆。——[美]英格尔斯

“今天六（1）班的班会课上，李老师让同学们推选校级优秀三好学生，同学们纷纷推举自己心目中的优秀三好学生。马晓明本来准备推选自己的同桌王磊。因为他们俩是好朋友，他非常了解王磊，觉得王磊各个方面都做得很好。可是，他见大伙几乎都推荐中队长王红。虽然他自己对王红有看法，他还是跟着大家推举了王红。”

上述发生于学校班级推选中的事例如果抽象地说，它实际上隐含了一个传统人情世俗与现代公民理念的冲突与抉择的问题。每一个体在这种两难中该如何抉择呢？翻开北京大学出版社公民教育课题组孕育三载新近推出的《新公民读本》，我们会发现这套读本巧妙地回答了这些问题，不知不觉传达着现代公民理念，难怪甫一推出，诸如“重启中断70多年的公民教育”（中国教育报2005年12月15日文）这样的评语便从报刊、网络等各种媒介扑来，素有民主与科学传统的北大人敏锐捕捉住中国政治文明进程与世界公民教育潮流的脉动，再一次引领了风气之先。

提倡包含公民教育在内的“‘全人’教育计划”，在现代化和全球化中传达中国政治文明进程必备的公民理念，这是此套公民读本获得巨大反响的必然。北大出版社推出的这套读本，根植于对20多年中国社会的深刻变革的观察，把握世界现代公民教育的律动。身处于现代社会的中国人凭借着市场经济的魔力，逐步摆脱了由血缘、地缘和附属群体所连接起来的依赖关系，开始形成现代社会中自由、平等、独立人格的新的人与人的关系，传统社会所形成的臣民在心理、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上都经历一个向现代化的转变，逐渐地向现代公民的身份转变。这些都为公民教育的孕育提供了一种可能。秉承着敢为天下先、追求民主和科学的北大精神的北京大学出版社，敏锐地感知这股潮流的脉动，适时推出新人文、新科学、新国学、新公民的“‘全人’教育计划”，力求让中国的公民教育融入到世界潮流，推进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进程，把几千年来的中国臣民教育转变为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转型需要的公民教育，将青少年和社会成员培养成具有健全的法制意识和良好的公共道德，能够有效地行使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具有参与管理社会公共事务的价值、知识和技能的“社会人”、“政治人”。这就续接、革新了70多年前的公民教育历史，回应了中国现代化进程对公民、对中国教育的迫切需要，读本的切合时事，相信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

读本受到广泛的关注，原因还在于其自身以生活为载体，以家庭、学校、社区以至社会公共生活为讲台，以开放性、实践性的崭新教育理念，配以生动有趣的图文，引导学生进行公民实践和活动，改变了以往思想政治课和道德修养课等教材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的脱离生活、高不可及的弊端，通过体验、批判性的学习，在小公民心中种下公民知识、公民意识、公民权利和公民责任的种子。如小学高年级读本中提到的索要发票的事例，那恐怕是每位公民消费时经常遇到的：“快餐店人很多，我付完款索要发票时，值班经理拿出一个本子要我签名，说是由于现在使用刮奖发票，所以店里规定索要发票的客人必须签名，以防止店员自己偷发票刮奖。我拒绝签名，没有什么规定说要发票还得签名。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排在我身后的人开始催促，一个戴眼镜的顾客嘟囔：‘想中奖也别浪费我们时间啊！’……”结局如何？“我”拿到了发票，并带动了“戴眼镜的顾客”等更多的人索要发票。它把生活的原生态端到了读者面前，促人思考，在体验中催醒公民意识，这难道不是以往封闭性教育的反叛么。

此套读本的特点还在于深厚的学术涵养的支撑。整套书充满着清新自然的生活气息，较好地体现了中外教育专家和教育工作者总结出来的寓教于乐、寓教于行、寓教于生活的朴素的教育规律，而做到这一点是与大量中小学一线教学老师的参与密不可分的。曾经有人暗笑，中小学老师能做得出高水平的书么？他们忘了，一线老师最清楚学生的想法，他们对学生的教育最有发言权。有了他们的参与，此读本的思维逻辑、语言风格、时文事例等才更接近中小学生的口味。当然，一线中小学教师拥有此特殊的优势，但其学术涵养上的短缺也不可避免。如何保证这套名为读本，其实却是“准教材”的内容的准确性、科学性？公民教育课题组为此又汇集了一批优秀的中青年学者，在前者的基础上，奉献出他们多年的研究心得，为读本注入了严密的内在逻辑和丰厚的学术底蕴。他们提出，自由、平等、博爱、和谐、幸福、人权、民主、宪法至上、法治、和平这些人类共同创造的普适性价值应当是一个真正的公民必不可少的素养，应当把它看作是每一个公民的个人素养并正确阐述之。公民权利、政府职责等公民知识，因有了中小学老师的加入而浅显易懂，因学者们的加盟而增添学术性、科学性。读本背靠深厚的学术支撑，在把握对个体、家庭、学校、社区、国家和世界的这样的外部认知规律的基础上，由浅入深，系统安排读本的内容，这便成为其成功的秘诀之一。如小学低年级从学习做学校小主人，仁爱、郊游、礼貌、规则、守时等，逐步过渡到高年级的性别平等、民主与协商、维护儿童权利，一直到初中、高中阶段的自尊、自信、理性、契约、正义、宪法、选举、全球化等内容。“公民”在众多老师、学者等理想主义者的呵护下逐步成长起来。

古老的希腊德尔斐神庙上有一句名言：认识你自己。在中国政治文明的进程中，在现阶段“认识你自己”最主要的就是要认识到你自己是一个公民。即使你现在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公民，但是首先要有成为一个真正公民的意识、勇气和行动！永远的苏格拉底有一个永远的“苏格拉底问题”：一个人应该怎么活着？身处现代化进程中的每一个中国人应当肯定地回答道：一个人应该作为公民而活着——作为一个真正的公民而活着。如此，便从阅读《新公民读本》开始吧！

来源：文汇读书周报2006-01-13

本版责编：姜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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