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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的童心艺术 - 书评园地 - 中国高校教材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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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的童心艺术
——评《爸爸的画》
韩雷
2002-09-11 15:11:43  来源:  
 
 
丰子恺(1898—1975)是中国近现代著名的画家、文学家、美术和音乐教育家。浙江桐乡人。早年从李叔同学习绘画和音乐。1921年去日本。回国后在上海、浙江、重庆等地从事美术和音乐教学。五四运动后创作漫画,早期漫画多暴露旧中国的黑暗,后期常作古诗词新画并常以儿童生活为题材。造型简括,画风朴实,受清画家曾衍东(七道士)和日本画家竹久梦二的影响。建国后,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主席。有《丰子恺漫画》等作品。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听到“童言无忌”和“难得老人有童心”之类的说法。把童心与艺术直接联系起来,自然也是一个不无趣味的话题,这一话题本身也自有一番特别的美学意蕴。一个在成长过程中失落了童趣的年轻人,往往会被人指称为老气横秋,而对一个经历过生活世界中大风大浪的老人来说,人虽老却不忘儿时的情趣,在生活中时时显出天真、透出纯朴,“惟有君家老松树,春风来似未曾来”,这是个体人生的一种境界,是人生艺术化的一种表现,因而也可以说是一种童心之美。就艺术而言,童心之美正是它弥足珍贵的一种品性。艺术家丰子恺先生正是这样一位永葆艺术童心之美的真正的艺术家。他的富有童趣和生活气息的漫画不啻是炎炎夏日的一杯乌龙茶,既解渴,又让人回想到梧桐下老井旁,听白胡子老爷爷讲故事的儿童时代。可是,在一个过于崇尚理性神威和科学主义的时代,在一个受制于繁文缛节和物欲驱遣的人生疆场,人们对艺术与童心的慧识和会心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因而也很难以童心之眼来解读原本是闪烁着童心之光的艺术。由此,要是有人担心现代人的童心正在走向衰退,这种担心就决不会是杞人忧天。在充满神秘和宝藏的艺术世界,童心之可贵,恰恰在于它能以最纯真的感受打动任何富于音乐感的耳朵和艺术化的眼睛。一个人虽然上了一定的年纪,但其心头却可能涌上当初读冰心的《寄小读者》、《再寄小读者》以及周作人《儿童杂事诗》中的《新年》、《蟋蟀》和《书房》等作品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回味无穷的童趣,也就不足为怪了。相比之下,今日的银幕、荧屏、舞台以及幼儿园的群星歌舞,却已看不出几分天真和发自内心的活泼气息,不计其数的孩子正在被动地接受着几乎没有童心可言的电视文化的狂轰乱炸,领受着没有什么童心之美的生存环境和教育模式的洗礼。法国作家雨果曾经说过:“没有艺术,人类生活便会黯然失色。”我们也可以这样说,没有童心的艺术,人类的艺术会未老先衰。丰子恺先生就是靠着一颗童心,才使他的艺术“宝刀”宝而不老。

《爸爸的画》一套四册,近四百幅漫画,是由丰家二姐妹丰陈宝、丰一吟先生编纂并给予文字趣绎的。其画其文无不流露出童心之美、人性之美。丰子恺先生的漫画,善取人间诸相,尤多儿童题材,其中的大部分,皆是以丰家姐弟为模特儿。知父莫如女,丰陈宝与丰一吟先生,在六十年沧桑之后,追忆逝水年华,以温馨亲切的文字,朝花夕拾,从头细数儿时旧事,娓娓道来,读之令人心动。看过《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这幅充满童趣的漫画,谁能不为它会心一笑呢。丰子恺在《清晨》一文中说:“我们所珍惜的并非蚂蚁的生命,而是人类的同情心。”这也反映在他的一幅幅表现童趣的漫画中。爱惜儿童的好奇心,尊重儿童的天性和自由,就是人类同情心的体现。

假使我们还指望在高科技时代守护童心之美,那真可谓是一次逆时尚而动、意味深长的精神之旅了。也正是因为它意味深长,反倒显出几分“前卫性”的姿态。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人一旦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需要守护,表明这种东西已在急剧失落或随时有失去的危险。在当今这个快餐文化大行其道、高雅艺术的生存空间受到严重打压的时代,童心之美的确是岌岌可危了。哪怕是随便翻翻《爸爸的画》,即使我们的生活体验和知识背景有异,只要那颗心灵还没有完全被高科技被卡通所淹没,我们就能体验到童心之美,就能让疲惫的心灵来个深呼吸。高科技并不是人生活的全部,人的生活世界还有太多的故事需要今人和后人去解读,而童心之美正是人性之美的脚手架。由此看来,丰子恺先生的漫画永远不会过时,只要人还有童心在。

感谢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为我们读者出版了这么一套好的漫画书,我们不仅欣赏到富有童心、人性之美的漫画,也读到了诠释者历经沧桑后的恬淡心境。

(《爸爸的画》,丰子恺绘,丰陈宝、丰一吟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11月第一版,全套定价46元)
 

来源:中华读书报2002.9.11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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