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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需要理由吗？评人大社“通识读本”《道德的理由》

费小琳

2009-04-27 16:49:38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04-07

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我有些困惑：道德还需要理由吗？我们习惯认为道德就是行为必须遵守的戒律，而疏于思考我们为什么要遵守这样的行为规范。我们经常武断地指责他人的“不道德”，而忽略了思考他人行为的社会、文化、心理等深层原因，我们对不道德的指摘可能使我们陷于不道德。比如下面这个故事：

古代波斯的国王大流士在旅途中发现，卡雷逊人习惯于吃他们死去的父亲的尸体，而希腊人采取的是火葬。大流士认为，对世界的练达理解必定包含重视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一天，他为了传授这一经验，召集一些恰好在他宫廷里的希腊人，问他们怎么才能让他们吃自己父亲的尸体。正如大流士所预料的，希腊人非常震惊，并且回答说，无论给多少钱，都不能让他们做这样的事。然后，大流士又邀请一些卡雷逊人，这时，希腊人在旁边听着，他问卡雷逊人，怎样才能让他们烧掉他们父亲的尸体，卡雷逊人感到非常恐怖，对大流士说，不要再提如此恐怖的事情。

在《道德的理由》里，作者詹姆斯·雷切尔斯通过这样形象生动的方式解读何谓“文化相对主义”。从分析希腊人和卡雷逊人在吃死尸问题上截然相反的道德观念入手，作者概括出文化相对主义的一般论证：“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道德规范；因此，在道德上没有客观的‘真理’。正确或错误只是一种主观意见，并且意见随不同的文化而变化。”很多人眼里，这个论证颇有说服力，但作者却肯定地说这是一个无效的论证，因为论证的结论不是从前提中得出来的。他解释说：“希腊人相信吃死尸是错的，而卡雷逊人相信吃是对的，从这个仅有的事实，即他们不同意对方的观点，是不是能够推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客观真理呢？不，它不能推出。它能推出的是：某个实践在客观上是对的（或错的），而他们中的一方绝对是误解了。”作者认为，文化相对主义的一大缺陷就在于它夸大了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卡雷逊人和希腊人都是尊重死者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尽管作者认为文化相对主义存在重大缺陷，但他承认其中“有些东西是正确的”，提醒我们应当从中学习两点。其一，文化相对主义非常正确地向我们警示这样一种危险，即假定我们所有的偏好都合乎绝对合理的标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们的很多实践只是特别地适合于我们的社会，并且我们很容易忽略这个事实。其二，要保持开放的心态。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情感并不必然是对真理的领悟——它们可能只是文化条件的产物。因此，当我们听到这样的观点，即我们的社会规范中的一些元素确实不是最好的，我们发现我们会本能地拒绝这种观点。这时，我们可以停下来，想想文化相对主义给我们的这些启示。然后，我们可能更加开放，以发现真理，无论它是什么。

作者就是以这样一种形象生动而又严密细致的方式阐述了西方道德哲学10个主要流派的得失。

通读全书至少给我这样的启示：道德是需要理由的。思考道德的理由是对人类自身的尊重。因为我们是有理性的，理性的思考使我们不仅关注我们自身，更会公平地关注到我们周围的人的福利。同时，理性的思考不是少数哲学家的特权，而是我们每个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本书中，我们可以感受那些哲学家理性思维的美妙。

思考道德的理由，使我们清醒什么是“应该”有发自内心的认同，使我们更有力量去坚持我们认为“应该”去做的，而不是简单地遵守些“清规戒律”。如果说作者对道德的理由的追问对道德哲学的理论发展做出了贡献；那么对于我们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作者的追问将有助于人们道德实践水平的提高。（摘自：《人民日报》（2009年4月5日08版））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04-07

本版责编：姜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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