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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发展迅猛全面“攻占”传统文学阵地

胡平

2010-06-11 16:50:12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报2010-06-11

　编者按了解并把握当前中国文学发展的现状，获得主要门类创作的信息，是专业出版者在工作中必须要做的“功课”。唯有这样，才能准确地掌控文学图书的出版潮流，与文学界进行良好的沟通与交流。
　鉴于此种需求，我们本期特发表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主任胡平的文章。由于工作职责和工作便利所在，他在个人阅读和专家阅读的基础上，分析了近期文学作品的创作情况。在文中，他对不同文学门类作品的点评，有助读者了解当下中国文学的现状和发展。因版面有限，本文有删节。

　小说：中短篇整体发展水平高

　近期以来，长篇小说创作产生大规模增长。已有统计数据的2009年里，“实体书”长篇小说达到3000部以上，而2008年是1200部～1500部，说明增长了1倍以上。

　近两年优秀长篇小说里被评论最多的有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莫言的《蛙》、阿来的《格萨尔王》、张炜的《你在高原》、苏童的《河岸》、刘醒龙的《天行者》、王小鹰的《长街行》、张贤亮的《壹亿陆》、高建群的《大平原》、王刚的《福布斯咒语》、王跃文的《苍黄》、周梅森的《梦想与疯狂》等。2009年，最有人气的作品可能是《一句顶一万句》，它经受住几次“测评”的考验；2010年里，《你在高原》创造了纯文学10部、39卷、450万字、20年创作一次出版的纪录，不能不重视。

　从近期最受好评的作品里，能看出多数作者都下了相当大的功夫。这一点最令人欣慰，它显示了目前长篇小说创作的心态，以及长篇小说创作的质地和前景。就长篇创作的整个数量而言，能获得口碑的作品还是少了些。客观说，长篇创作很复杂，对作者的驾驭能力要求很高，其结构还关系到世界观，因此需要一个探索过程。

　中短篇小说，也许是整个文学版图中最成熟、最考究、最少遭人非议的部分，作家大都是出于对艺术的喜爱和追求在写作，近年来，小说越写越细，越写越有小说味儿。

　近期，中篇小说方面，被提到比较多的作品有迟子建的《鬼魅丹青》、叶广芩的《大登殿》、方方的《琴断口》、林希的《岁月如歌》、林那北的《沙漠的秘密》、杨少衡的《昨日的枪声》、徐则臣的《逆时针》、王手的《自备车之歌》等。短篇小说方面，被提到比较多的作品有铁凝的《伊琳娜的礼帽》、叶弥的《桃花渡》、王蒙的《岑寂的花园》、陈世旭的《立冬·立春》、范小青的《我在哪里丢失了你》、郭文斌的《清明》等。

　中短篇小说中的人物相对集中，事件相对单纯，主题相对深入而有特色，特别在叙述语言上，能够充分体现出长时期探索中精益求精的进展，因此出现许多可称完美的作品。

　应该说，在当今文学各门类中，整体发展水平最高的应是中短篇小说，而长篇小说的发展势头也很迅猛，或许有望在5年～10年内整体追赶上中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创作的瓶颈在于“写什么”，在于完整把握现实与历史的能力。

　儿童文学：没有被边缘化的体裁

　把儿童文学放到前面来提，是因为在传统文学版图里，只有它不但没有受到市场化的挤压，反而得到充分发展。儿童文学是传统文学界的“灰姑娘”，常被边缘化，但它实际上是传统文学中唯一没有被社会边缘化的体裁。

　今天儿童文学出版码洋已经占到整个图书出版的16%以上，是个惊人的数字。不能说儿童文学不是纯文学，如曹文轩的《草房子》，就是很纯正的作品，它在2009年进行了第100次再版。

　儿童文学创造的业绩，与儿童适合读书相关，与家庭重视教育相关，也与创作观念相关。长期以来，儿童文学作家虽然探索不断，但始终不敢摒弃经典的创作方式，不敢疏远儿童读者，不敢使作品让儿童“看不懂”，多数作家始终维持和扩大着读者群，有些作家甚至发展为偶像作家，日积月累，终成气候。与成人文学界的同行相比，他们是走弯路比较少的一批人。

　近来的儿童文学佳作，被提到较多的有张之路的《弯弯》、曹文轩的《我的儿子皮卡》、沈石溪的《雪豹也有后爸》、汤素兰的《奇迹花园》、张晓楠的《和田鼠一起回家》、萧萍的《狂欢节，女王一岁了》、牧铃和黑鹤的动物小说等。此外郑渊洁、杨红樱、伍美珍等的作品也畅销不衰。

　当然，不能过分渲染儿童文学的神话，不宜简单提“东风压倒西风”，儿童文学和其他文学创作一样，受到商业化的威胁。有些作者经不住诱惑，生产了一些粗制滥造的作品。儿童文学还缺乏经典化的创作，尤其缺乏如匹诺曹、长袜子皮皮那样不朽的文学形象。

　网络文学：新挑战与新经验

　不宜说网络文学只是“一堆垃圾”，也不宜说网络文学注定“没有前途”。无疑，在纯文学的向度上，网络文学的创作水平还差得很远，消费式娱乐式的写作占了主流。但在通俗文学领域，网络文学已占据相当优势，带来了全民写作的年代，它还在上升，在反映生活的广度和丰富程度上、在表达人们精神体验的多样性上、在发挥大众想象力和智慧上，都有少数专业作家能力上难于企及之处。

　网络文学作为新兴的文学存在样式，近期又取得一些新进展。在科技引发的新文学种类上，手机文学、博客文学成为新的时尚。新技术正陆续催生文学的新格式，如果新格式可以带来阅读的便利，新文体便应运而生；新文体如果发展成熟，也可能伴生一种新的审美习惯。

　总体上，网络文学还在不断向广度和深度发展。广度上，它的影响正从小说逐渐扩大到散文、诗歌、纪实文学等多方面，声势渐隆。特别是，以博客为代表的网络散文面积广大，不乏令人意外的好文章；网上所掀起的“第三次诗歌浪潮”也形成生动的局面，体现了青年人的阅读趣味。可以说，传统文学文体领域，正在被网络全面占领。深度上，各主要文学网站正积极寻求办法，解决文学性问题；向传统文学讨教，提高作品质量。一些网络评选出来的作品水平上升，如“网络文学十年盘点”中获奖的《此间的少年》，手法接近传统文学，有特色且值得称赞。李可的《杜拉拉升职记》、孔二狗的《黑道风云二十年》也不是无缘无故走红，它们提供了一些新鲜的社会经验。

　当然，在总体上，网络文学泥沙俱下、良莠混杂，垃圾不少，充满商业操作。但我们不应该由于它的不成熟而忽视它的存在，而要重视它所显示出的新的、具有挑战意义的、具有发展前途的东西。

　报告文学：如何回归经典写作

　当代报告文学，其成就明显超过现代文学，特别在上世纪80年代，出现创作的全盛期。报告文学曾经在上世纪90年代低落过，又在新世纪复苏。目前，其地位仍得到相当的凸显。

　近期出现了一批有影响的、知名度较高的作品，被提到较多的有：李鸣生的《震中在人心》、何建明的《我的天堂》、赵瑜的《寻找黛莉》、党益民的《守望天山》、杨黎光的《中山路》、陈启文的《南方冰雪报告》、杨守松的《昆曲之路》、朱晓军的《一个医生的救赎》、贾鲁生的《人“妖”之战——中国超级细菌自述》、陈桂棣和春桃的《小岗村的故事》、傅宁军的《大学生“村官”》等。这些作品整体上显得坚实，站得住脚，而且题材、风格多样。

　报告文学在反映现代化建设、弘扬主旋律，特别是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新中国成立60周年等活动中立下了特殊功绩，但报告文学的分化比较突出，一些创作倾向受到批评。关键在于，报告文学的写作要不要坚持思想性、文学性，以获得更深刻的社会效益。确有一些作者，简单以抢占重大题材求胜，对题材不作独特思考，对艺术不加认真琢磨，只知高举高打，不顾实际效果，影响了报告文学的声誉。事实上，即使是歌颂性作品，也有一个歌颂得有没有内涵、歌颂得有没有文学性的问题，况且，就报告文学整体而言，认真思索和反映社会现实的作品是少了些，存在一个如何“回到经典的报告文学写作”的问题。因此，报告文学既取得了重要的成绩，也面临着切实的选择。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报2010-06-11

本版责编：金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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