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上午好！

　　我本来想给大家讲传统出版到数字出版，我有些最新数据本来想做分析，但是时间可能不太够，还是介绍一些宏观的东西。但是首先要说明我对教材方面不是特别懂，只是在我的印象里，起码收入规模几乎能占了半壁江山，我没仔细统计过。给我的印象是你们是最先“富裕”的一批人，跟一般图书出版相比，专业出版我也不是特别熟，专业出版数字化是整个数字出版的一枝独秀，无论国内还是国外。
    今天我想还是要介绍一点宏观方面的东西，有些东西其实大家做了具体工作，但是宏观方面的东西不是特别了解。上个月刚刚召开了全国科技创新大会，这可能是十八大之前来讲最大的会，而且科技创新这么大一个会，郭沫若郭老在的时候带来了科技的春天，改变了我们国家的面貌。
    这次会上，胡锦涛谈深化体制改革，这个词我们都可以斟酌，深化科技体制改革这是一个含义，加快创新型国家，他提的是“创新型国家”，提出了六点意见：进一步推动发展更多领先创新技术驱动，进一步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改革，进一步完善人才发展机制、进一步优化创新环境、进一步扩大科技开放合作。我看了一下，首先的感觉就是不是在就技术讲技术。其实数字出版包括传统出版业，对技术方面讲得甚至比技术公司都考虑得多，但是在座主要搞图书营销和教材营销，可能不关注，但是我觉得我们社里或者这个行业其实关注了很多技术问题，但是我在纵观数字化转型的漫长历史。如果说我们从90年代电子出版开始到后来的2000年前后的互联网出版到之后的数字出版，几个阶段过来，我最主要的感受是传统出版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我不能说不成功，但是我觉得还是步履维艰，好像崛起的不是传统出版人。北大方正也好、盛大文学也好，等等都不是我们传统出版人。我觉得讲机制、体制、组织、环境、人才等等都是技术以外的东西。
    这时候召开一个科技大会，往前推一年，有一个报告就是汤姆森路透发布了一个报告，可以说是一个背景，我们去追踪一下这个背景。这个报告是全球100家最具创新力公司的评选，美国企业40家，欧洲企业29家，亚洲企业31家，应该说亚洲还是很有创新能力的，企业很好，但是美国的机制太鼓励创新了，我们没有办法超过它。虽然中国的专利申请现在是很厉害了，但是很遗憾中国没有一家公司上榜，这可能是一个背景。数字出版我们讲的是创新，但是不完全是技术创新，在座的都是企业，企业的生命力在于创新。我一直想做一些更好的数据分析，但是因为没有时间做，诸位有时间可以做一下，我觉得美国是一直在继续领跑着互联网的创新，而且我担心是不是有些方面差距还在拉大，其实数字出版我们差距就在拉大。
    facebook上市的时候市值是一千多亿美元，现在降下来了，当时是在互联网企业里冲得最高的。它是代表一个社交网站，也就是说它是做内容的，不是一个IT公司，也不是做其他的服装等等，就是纯粹做内容的，但是你说这个内容是不是教材的内容、是不是多严肃，我们不敢说，但是它通过这种交互式的网络，把大家的思想、大家的思考、大家想要做的文字、贴片内容都贴上来了，交互主要是内容。我觉得社交网站尽管我国腾讯也很厉害，但是我们看看美国，苹果的市值超过了传统的企业，超过了石油等等龙头企业，我们难以想象。我没有时间追踪它创新的路径，我原来在博客里特别比较了它和微软的路径，从PC怎么最后到了移动，最后如何做了应用商店，如何颠覆美国的唱片业等等。我们现在以把我们的内容放在上面进行下载作为数字化转型的标志。其实那已经很多涉及了内容，我觉得现在互联网趋势已经比不了了。谷歌现在也在做学术的事情，有一次在中国国际版权年会上让我去发言，我说了一句话，我说互联网是内容泛滥。主持人说现在讲大发展、大繁荣，你说内容泛滥是什么意思？我说就是太多的良莠不齐，也有很多不健康的东西，所以我们需要精品，大发展、大繁荣要精品战略，我给绕回来了，我觉得是主持人当时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内容泛滥是指内容太多了。我们传统出版业是在内容资源稀缺的情况下价值凸显出来的，而不是在内容泛滥的时代凸显出来的。80年代书商为什么崛起？是因为文革以后的书荒。今天的书商也举步维艰，当然现在书商也进军了教育和教辅市场。所以我当时说，内容泛滥成全了搜索引擎，所以搜索引擎是真正的门户。原来说新浪、搜狐是门户，现在不是，我们发现搜索引擎出来了才是真正的门户，而且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它做的是不是内容？我不相信谁能离开搜索引擎去研究内容，包括学术的内容。现在新浪微博也是一个入口，这个单说，我们今天不探讨技术问题。亚马逊是电子商务的，它有一个指标性的就是今年五月发表了每销售一百本纸书的同时还售出105本电子书（不含免费下载）。我觉得亚马逊你可以说是一个电商企业，是从卖纸书开始的，现在卖了电子书，你怎么会绕过出版社和作者直接签约了？我想说的是，美国的创新步伐迈得非常快，但是我们会想它会有些技术问题，但是在技术之外你们想没想过它的组织形态、模式完全创新了。其实不一样的，我们现在的数字出版愿意说是一个技术创新，或者拿技术这个工具来解决现在的模式问题。但是不是，它是一个颠覆性的模式创新。起码在这种创新的模式上，我觉得我们的距离真的有可能还在拉大。我没有做详细的数据分析，我想将来让我的部门做一点详细的数据分析，我感觉美国的创新机制是非常厉害的。
    我们看看国内，国内也是有那么几股力量在进入传统内容产业，因为传统内容就是在座的这些人做的，你们来做内容的提供商，而且这是有壁垒、有门槛的。前段时间我到延安干部管理学院学习，清凉山就是新闻出版业的发祥地，传统出版从那个年代一直过来，包括新华书店等等，我们有这样的优良传统，传统的意识形态的领域都是我们在占领，但是数字技术也好，互联网来了以后，是不是有人在抢我们的地盘？比如说新浪、百度。在座的你们是做教材出版或者教材发行的，如果你们是做报纸的呢？你们对新浪怎么想的呢？新浪是不是一个媒体公司？90年代末，我做互联网企业的时候，新浪那时候刚刚起步，当时三大门户网站新浪、网易、搜狐。那时候新浪的新闻是从报纸上把内容扫描进去，然后改好了放到网上，是跟我们来签约，先有平面媒体然后才有网络版的，那时候真的不把他们当回事。但是若干年过去以后，现在反过来了，我们每家做报社的记者，我不相信你可以离开新浪、离开这些互联网内容企业能够做新闻。也就是说现在先有网络版后有纸版，逐渐已经成了趋势了。新浪原来没有采编权，所以只能做二手新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时候它做的访谈节目，实时播送，跟电视有什么不一样吗？而且可以交互，当时就可以提问等等。所以它现在开始在做一手新闻，而且读书频道等等都在做一手东西，对传统报业冲击不是很大吗？
互联网技术到来以后，对传统出版业冲击最大的一块首先不是出版社。我认为出版社还可以，最大的两有块，一块是报业新闻。新闻面对互联网冲击，无论国内国外都已经不可避免了。第二块是发行和图书销售。这是我个人认为，大家可以探讨。我认为信息技术真的是有一天逐渐把配送渠道给颠覆了，内容生产还不会那么快，出版社相对稳定，但是配送一定会面临这个问题的。今天电商已经露出这种端倪了，但是电商有些是实物的东西还是要配送的，但是e-Book不用了，为什么它一定会颠覆传统配送渠道呢？内容产业早就数字化了，也就是说不管是用北大方正排版系统还是用什么样的排版系统，总之你的内容早就变成数字化的东西了，也就是说内容在传输的时候可以用比特流信号通过光纤传走，到异地以后可以还原、打印、装订出来，所以它一定不会再通过线下来走了，这是早晚的趋势。
    我觉得百度文库、百度知道等等很多都是做内容了，原来百科是我们在做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80年代他请的专家在北京饭店办公。今天我们一个项目都有可能在五星级宾馆集中办公，但是80年代是什么概念？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好像是邓小平题字恢复的，那时候在香山饭店请了专家在做，都是精英层在做，但是以后的数字内容生产模式不是这么一个模式了，这个再探讨。所以我们说，现在维基百科、百度百科带来的东西不是精英层面的东西，但是会带来一些很便捷查找信息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不相信互联网百分之百都是垃圾，你们相信吗？如果相信的话就没有人上了，我也不相信百度百科全是垃圾，我也不相信一个专家开一个博客就把垃圾的东西往上放，所以互联网其实有很多很好的知识，互联网已经把全人类的智慧集中在这个平台上。我们不要小看互联网，当然它有很多垃圾，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探讨了。所以我说，第一股力量是互联网的力量在挤进传统的内容产业。
    第二就是新媒体，比如盛大文学。盛大文学建立了一个文学的原创网站，而且并购了线下的图书公司，它的战略很明确。我们也在帮助很多企业再募投上市，当然盛大文学是直接在美国通过其他方式。IT企业尤其上市的这几个老牌IT企业比如北大方正，其实是帮我们做数字化转型的。CNKI是学术的，如果说盛大文学还是文学的，跟在座没有关系，但是我不相信CNKI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我们国家现在期刊有9849种，这是2011年的数据，原来是9841种，增加了8种。CNKI起码现在有8000多种期刊在那个平台上，而且很多期刊是从创刊号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有，这是多大一个内容的平台。这是一家一家杂志社根本无法比的。有一次我跟一个讲课的省杂志社的嘉宾交流，他就问我新办一个期刊，想不想加入它，但是我很矛盾，不加入的话，我都没有学术地位了，但是加入它我又觉得它的利益关系我不太满意。但是没有办法，它已经成势了，它现在成了学术期刊的一个网站了，有它的评价体系等等，问题是它现在不光是一个文献型数据库了，开始做它的内容碎片化管理了。这将来可能是更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可能打破原来的知识生产和知识消费的模式。
    渠道商，跟我们没关系，比如移动、电信、卫星等等，现在卫星也在做农家书屋等等。今年数字出版年会，有一个卫星公司让我去帮他们主持，其实是做农家书屋的，靠报纸和卫星传输，有机顶盒等等，也在做内容方面的事情。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在做的内容，原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但是现在它们都进来了，无论你是否承认，而且进来的态势还很猛。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看了以后我有很多感想，我们给了一个定义，就是技术创新，其实数字出版真的是含一种创新在里面。狭义的技术创新就是技术在市场上的首次商业化应用，如何衡量你的技术？我一直讲商业模式，数字出版如果挣不到钱，五年挣不到钱、十年挣不到钱，十年以后技术都变了，必须挣到钱才说你转型成功。什么叫做转型成功，就是转型前你在这个行业具有的优势地位，转型以后你仍然保有。到互联网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收费了，这是另一个话题。广义的技术创新是技术创新及与技术创新相关的组织创新、制度创新、市场创新等。这可能更重要，怎么能孕育出技术？我们开始说了，胡主席在科技创新大会上讲的几点，我们专利申请很多，都在创新，但是应用了吗？有什么实际效果？数字出版讲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从05年第一次数字出版博览会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传统出版业数字化转型谁让我看到了你真正在商业上的成功？成功的都是外界的人，不是我们的人，当然这也很正常，我们视野应该更宽一点，这是另一个值得探讨的东西。
    我要说的是技术之外的创新可能更重要。技术创新对传统产业的影响我觉得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渐进式的方式。就是说它是在传统出版中，技术可以在某一个环节应用，但是不会是你的产业模式的根本性的变革。所以你的产业模式仍然在，仍然是现在这种模式，可能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改进了一些流程或者改进一些东西，但是还是你自己本身，所以我们会把数字出版当成一种手段。还有一种就是革命式的或者颠覆性的，也可能数码相机出来以后，柯达就倒闭了，这是革命性的。刚才我提了碎片化，前一段时间有一次我和北大的朋友一起看项目，我原来做的一个国家知识资源数据库论证，做得还是很不错的，知识体系是通过语义的方式建立一套知识体系，知识体系就是碎片的。当时我斗胆说了一句话，我说我能不能下一个判断，今天我们说浅阅读、碎片化，将来碎片化会不会可能就是内容生产和消费的主流方式。你们自己去思考，人脑也不是一本一本的书存在脑子里，我们实际是把这个概念、你的知识源存进去，然后做的关联，是有体系的，碎片化是有体系的。我之所以是大部头的，是因为受物理各方面条件限制才会用大部头的方式，但是我们的学习、生产和头脑存储本身都是碎片化的。
    我不认为今天就是革命了，传统出版今天就消亡了，明天就是数字出版的天下了，我也不认为它们完全是站在对立面上的，我认为是并存的关系。我们今天的时代是跨媒体出版时代，我们不是一个单一媒体的时代，也就是说多元化的时代。渐进式的方式会存在的，因为你们真的有很好的价值，传统纸质出版一定会延续下来了，全都数字化了以后，终端显示形式可以是数字的或者是纸质的，都可以，所以介质是无所谓的。我不认为纸质一定消亡，但是跨媒体出版可能是一个趋势，今天更多的主流是并存。但是大家想想外来户进入我们这个行业的时候想的不完全是这样一个情况，将来也许由量变到质变。所以有一年在演讲的时候我说了，数字出版不会让你一刀毙命，今天割你一块肉、明天割你一块肉，总有一天你会毙命的，这就是古代的凌迟。我觉得数字出版对传统出版就是一个凌迟的过程，今天可能只是感觉有点痛有点压力，没有关系，甚至在我能预见的将来，在座诸位或者你们的领导，在他任期内，传统出版做得很好，数字出版有点风险。我为什么用一本一本书赚的钱去赌那个未来呢？我为什么要做那个事情呢？我们都是实用主义者。我们要冷静分析，不要盲目的用一本书一本书赚的钱去赌那个不确定的未来，你要想清楚。
    新闻出版总署大踏步进行企业转制改革，出版社都到工商注册了，原来都没有工商注册的概念，事业单位、企业管理，两头都占着，但是现在不行了，推向市场了。其实推向市场主要是让你成为市场主体，当你不是主体的时候你是没有动力的，成为主体以后才可能去谈市场经营。我认为数字化是一个市场的问题，不完全是一个行政的问题，政府只是帮一个忙推动，最终让市场来解决。
    有一次我在黑龙江新闻出版局给他们讲课的时候我用了一个标题：从媒体融合到资本融合。我们今天是一个媒体融合的时代，大家可能要想我们的介质界限都打破了，但是媒体融合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产业更深层次的是资本层面的东西，可是我们这个行业太不善做资本的事了，我们不爱玩资本。最近证监会想请我给他们讲，因为证券公司我讲太多了，他们热衷于媒体投资。但是我觉得我要说的一句话就是，技术和资本是永恒的话题，可是我们传统行业很陌生，不愿意做这个。不是说上市就解决资本问题了，其实资本是一种做企业更本质的事情。所以我们想怎么去用资本的方式来解决，无一例外，国外成功的都是通过资本的力量，它去并购等等。国外更多的精力是搞一个创新性的企业，成本很低，你做数字出版，很多人是不懂技术的特性的。我们没有时间把互联网和技术的特性搞明白，我们只是作为一种工具转型，这种转型就是做的媒体搬家的事，没有真正转型过去。所以我个人认为资本的力量是更重要的。给投资公司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问得很细，比如CNKI有没有价值，甚至电子书包某家出版社可不可以投资，有没有价值，有没有前景等等。我这种人是非常非常少有的，金融危机的时候郎咸平也好让大家捂住口袋，我是唯一的抄底进去的。我们出版人要懂得资本，不懂得资本，你做的附加值是很低的。我认为资本是我们传统出版业真正数字化转型有可能成功的一条可供你参考的路子。
    我上半年到怀柔去培训，上了一个课，八个部长讲课，再加上刘云山就是九个，讲的全是这些内容。文化科技，这是第一次提出来的，是文化和科技的结合。然后是科技带动战略、科技成果转化。我们现在科技成果转化率太低了，国家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纲要里对我们的科技转化力有要求，比如60%以上、贡献率等等都有要求，但是我觉得那种数字我说不清楚。传统出版业方面，其实我们数字化转型投入了很多东西，高新技术园区现在我们已经做了，这些基地有的是，我们也在帮着做，批了九个了，然后就是重大文化技术专项，科技部也好、总署也好都在搞，大家也在积极申请争取国家资金支持。但是我常常说，我们要会利用政府的钱，政府的政策资金怎么利用，把数字化转型做好，否则就是拿着这个钱做一个样本工程，非常非常可惜，我们还是要有务实主义精神和理想主义精神结合。

来源：新华书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