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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层楼上看上海

段海风

2003-01-08 14:49:26 来源：

《上海77层楼》张耀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上海，人们说，“老年人觉得怀旧，年轻人觉得时尚，外国人觉得很中国，中国人觉得很洋气。”随着上海的日渐升温，越来越多的人把眸子瞄准这个色彩丰富的都会，一如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热烈。都在看上海，方式各异，有的坐在闺阁里看，有的钻进弄堂里看，有的吃着色拉看，有的穿着旗袍看。而新近有一个人，端起照相机，带上CD，爬到77层楼上看。他，就是摄影作家——张耀。

　书名中的“77层楼”是何许楼也？其实，77层只不过是作者的一个虚笔而已，聪明的张耀知道他的书永远赶不上日新月异的上海高度，干脆就用“77层”言状其高。站在77层楼上，张耀看到了怎样的上海？看到了屋檐下的夫妻恩爱，看到了老洋房中的单身贵族，看到了石库门、老弄堂，看到了雅皮士、打工妹……从一簇簇文字和图片中，我们也看到了——在霓虹灯的幻映之下，上海人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生动而真实。然而，他们的生活都积聚着一种共同的元素——躁动不安。在这个属于上海的黄金时代，作者敏锐地捕捉住上海的变迁影像，映现出新与旧的交接、传统与时尚的碰撞。他以平民化的眼光来打量沪上生活和文化变迁，自由而独特。正如他自己所说：“今天的上海是全世界欲望最强烈的地方。上海几辈人的命运就决定在这几年里……这样的竞争和冲动就对我非常震撼。”于是，他眼中的上海就不再是金枝玉叶、风花雪月的老上海或“摩登”上海，而是一个“垂直上升”的上海，因为“高高在上，这是全城的欲望”，包括住惯小弄堂的人。书中说“77层楼，对地面上的事情没感觉”，然而站在77层楼上的张耀，却全面寻觅到他的感觉，上海的感觉。

　都说上海是女性化的，难怪有那么多的女性作家把那么多的笔墨倾洒给这个城市——就像那么多的巴黎女人把那么多的香水倾洒给她们的城市——让整个上海空气里都洋溢着绮艳纤的女人香。张耀也不能跳出“雌力场”——一本谈上海的书里不谈女人是不可想象的。于是，我们就得以认识T太太、茜茜、Bettina、主持人Vivian、洗头妹May，并走进她们的生活中。上海的女人来自各地，风情万种，但多是“不安分”的那种。和王安忆、陈丹燕不同的是，留着平头的张耀是飞到77层楼上俯瞰上海，蘸着晨烟暮霭来写上海，心底笔下的东西自然就有所不同。一处处看似不经意的白描文字和照片，自有朴素、蕴藉的意味。

　另需注意的是，作者使每一张照片都印上了自己强烈的主观色彩。他知道，任何作品都不可能给人某种固定的观点和感觉，任何属于读者的东西首先是属于作家个人的。因此，他的书不拘一格，很“前卫”，无论是就图片、文字还是版式设计。有人说他是图书界的王家卫，专门给人看纸上的电影，颠覆阅读。确实，看张耀的书，就像看一部心情电影，照片里的人与物均像在一种持续进行状态中。视觉和文字双轨进行，各不相关，有时交叉一下。由于它的书是伴着特定的音乐写成的，所以有着强烈的节奏感，写成后就很难更改，“否则就很怪”。其实，他的书本来就已经够怪了——对不了解他创作风格的人而言，但他在制作本书和另一本表现亚洲都会的书《东京288小时》的过程中，还是对自己的风格作了一些调整，以便使国内更多的读者能够接受和喜欢。

　置身高处，遥看上海。——“我对拍过的城市都是一方面很热爱，另一方面很游离的关系。这样我能比较自我地来写作和拍照。如果我跟那城市关系密切，就很难做关于它的书。上海现在对我来说非常遥远，离开18年了……”跳出界外，方识庐山真面。也许，这正是张耀能从新的角度立体观察上海的缘故吧？

来源：中华读书报2003.1.8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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