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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版本学视角解读《红楼梦》
——读刘世德《〈红楼梦〉版本探微》
王培军
2003-07-07 14:53:05  来源:  
 
 一九一七年,蔡元培发表《石头记索隐》,引起和胡适的一场论争,胡适撰写了《红楼梦考证》,仔细考究小说的作者、时代和版本,从此确立了学术意义上的“新红学”。而且从那以后,版本学和“红学”就结下不解之缘,无论谁要深入“红学”,都没法撇开版本的研究。周汝昌在《什么是“红学”》一文中,干脆把版本学和曹学、脂学、探佚学等一起,同列为“红学”的必要构成部分。从这个可以知道,版本在“红学”中的重要意义,已是众所周知、无须缕述的了。

 版本学是中国传统学术的一个分支,它主要研究经史子集等传统古籍的版本情况,在历代版本目录学家那里,只有明高儒《百川书志》、清钱曾《也是园书目》等,才稍稍把为士人所轻的闾巷小说作为记述对象。真正重视小说版本的收藏和研究,是到了五四以后才有的事情,那时候名学者董康、马隅卿、傅惜华、郑振铎等人,都在这方面下过不少的工夫。不过就是他们,也只做到小说版本的收藏和整理,谈不到把小说版本加以系统的研究。胡适研究《红楼梦》的版本,也只是要考证作者生平和小说时代,还谈不到把版本学和小说学结合起来。所以,假如照刘世德教授的说法,他们所做的许多工作,都还停留在“小说版本学”的较低层次。

 这一似有武断之赚的大胆判断,自然并非出自世德先生本人之口,而是我读了他的《〈红楼梦〉版本探微》之后代作的引申。在这本新著的“序言”里,刘世德先生说:“古代小说版本学,可以有高、低两个层次的要求。低层次的要求,也就是等同于对版本学的一般的、基本的要求。凡是版本学能够做到的,它理应也能够做到。高层次的要求,则是在版本学的基础上,再添加上古代小说学的特殊的色彩。做到版本学和古代小说学的美满的结合,是古代小说版本学所追求的理想的目标。”这个见解是世德先生新颖独到的发明,它的价值在于把小说版本学从传统的版本学解脱出来,而使它更趋向、更接近小说学或文艺学了。似乎也可以说,他是把版本学视为小说学的工具,他的目的是要借用版本学阐释小说学的问题。而这种借用,却又并不局限于比勘版本字句的异同,而是要通过小说版本字句的异同,来察看小说情节的异同变化,并进而揭示“作家创作过程中的某些重大问题”,以及“作品流传过程中的某些重大的问题”。这样的小说版本学的研究,当然也就不再停留在传统版本学的层次上,而是向着小说学或文艺学作了有益的靠近,使小说与版本联姻婚媾而产出一个新的宁馨儿。

 学术理论常会只能批评别人而不能自己履行,为此多数学者都受到过别人的挖苦和诟病,所以我来试举书中一二个考辨解读实例,以检查作者的实践能否通得过自己的理论。第八章讨论探春住处的名字到底是“秋掩庵”、“秋掩书斋”还是“秋爽斋”。一般的《红楼梦》的读者,都会记得“秋爽斋”是探春的住处,徐恭时、杨乃济等人的《大观园平面图》所绘皆无不同,作者却发现在《红楼梦》二十三回里,探春的住处只有蒙古王府本、戚蓼生序本作“秋爽斋”,其他各本如庚辰本、程甲本、程乙本及郑振铎藏本等均作“秋掩书斋”或“秋掩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文字歧异,难道是“掩”字为抄手偶尔误写?当然不会这样简单。作者仔细对勘了诸本的异同之后,并未像传统校勘家那样下个判断,而是把目光移向二十三回以后的各回文字,发现诸本三十七回后的文字一致作“秋爽斋”,相反地“秋掩书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且三十七回回目就叫作“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院夜拟菊花题”。经过这番细致周详的对勘,作者忽然从回目上触动灵机,说:“由于此处的‘秋爽斋’三字要和‘蘅芜院’三字相对,作者不得不放弃原先拟定的‘秋掩书斋’四字;去掉‘书’字后,‘秋掩斋’又不如‘秋爽斋’响亮,意境也相差甚远,所以最后以‘秋爽斋’三字定稿。”

 从这个随手举来的小例子看,只要读者不有意去非难挑剔,就得承认世德先生的实践经得住自己的理论。所以,这本新著所做的小说版本研究,确可说是把版本学带到小说学的高处,而不再停留在传统的考证层次上了。而作者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排比版本的认真和仔细,立论证据上的扎实和贴切,在在都使得我们真心地佩服。同时他的解读的别致和巧妙,对喜欢《红楼梦》的读者,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启发。譬如,我读了刚才作者的秋爽斋的解读,就想到为什么“秋掩书斋”不是其初名,而“秋爽斋”是元春省亲后再赐的改名呢?在十八回元春“择几处最喜者”赐名后,脂砚斋批语明明有说:“故意留下秋爽斋、凸碧山庄、凹晶溪馆、暖香坞等处,为后文另换眼目之地步。”那么,把“秋掩书斋”暗换为 “秋爽斋”,或许就是曹雪芹的小说家故弄狡狯了。

 考论王夫人两个丫环彩云、彩霞的分合,作者用了整整42页近四万字的篇幅,所以我猜想该是作者全书用力的一个所在。作者从版本的仔细比勘中,探讨了曹雪芹在写作构思过程中的微妙变化,其解读分析确实称得上繁复精彩,却未能参考近人吴克岐《犬窝谭红》所记残抄本的异文,也没能参考周策纵有关此问题的重要论文,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作者在后i己里对此有所解释,但考虑到《犬窝谭红》这本书并不难得,而且周策纵的论文就发表在《红楼梦学刊》上,这个疏漏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此外,在解释何以“彩云”改为“彩霞”时,作者提到了“彩云易散”的典故,只引到宋人诗话中“玉爵弗挥,典礼虽闻于往记;彩云易散,过差宜恕于斯人”,而没有指出其源出白居易《简简吟》:“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似乎也忘掉了核对《彦周诗话》,把所引两句诙谐判词当作了诗话作者说的话。这两处的疏忽,与全书的谨严似乎造成矛盾,所以我不惜笔墨把它指出来。


来源:文汇读书周报2003.6.27
本版责编:孟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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