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几年前曾购得重庆出版社的老版《冰与火之歌》一套,其中每卷分为两册三册不等;而近来新版的《冰与火之歌》则统一改为一卷三册。相似的案例还有很多,不少图书在改版中更换了书名、封面,或者再分册,有影响力的作品甚至会形成系列或书系等等。那么长周期图书究竟该如何改版,出版社各国又有着怎样的考量呢?
规避新品风险图书重装上阵 踩准出版节拍拓展固有优势
面对出版社频繁推出改版图书,有受访者谈到现今的出版行业开发一部纯粹的图书“新品”所消耗的开发周期合并人力成本相对较大,投入市场后得不偿失也屡见不鲜。正是为了规避纯粹的图书“新品”带来的风险,出版社开始尝试对既有优势品种的改造,曾经的优势品种改版后所形成的“新品”往往能够带来高出原版图书的利润,该利润也足以弥补延伸的成本,由于沿用了原品牌,也不会给原品牌带来实际的损失,甚至给原品牌注入新的活力增加了利润点。相反的是,当图书改版策略失败,“新品”收益不足以弥补延伸、改版的成本,甚至使读者对原版图书失去信心,所以出版社决定是否改版,也要考虑延伸品牌、市场变化的风险。 那么针对长周期图书的改版,出版社一般都有哪些形式呢?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学术出版中心主任杨宗元就详细介绍了该社图书改版的三种主要形式。重妆:即对图书重新妆扮,主要针对图书上市时间相对较长,经过多次重印,需要重新包装的图书。拆分:即对全集式的学术著作进行改版的主要方式,比如,《蒯因著作集》一套六本,其中含有《蒯因自传》等十余部蒯因的重要作品,改版时将其中的《语词和对象》、《从逻辑的观点看》等作为单行本纳入“当代世界学术名著”中出版。从《亚里士多德全集》中拆分出的各个单行本以及从《康有为全集》中拆分出来的各种版本也属于这种形式。转移:这种形式通常是将教材或学术专著改版成普及性更强的一般图书,把图书从教材或学术专著的系列中转移到一般图书的系列;人大社的很多教材系名家所著,但束缚在教材的形式下,它们往往只能被学生阅读和使用,而一般读者则忽略了这些文化精品;比如,“国学经典解读系列教材”中的《孙子兵法解读》、《论语解读》等都在改版时转移到了“大众阅读系列”变成《正说孙子兵法》、《论语疏解》等,使图书扩大影响、市场反响很好。 重装上阵的改版图书可以看作是图书品牌的延伸,将已经取得成功的品牌用到新的图书产品上去,形成品牌的传递效应,这也是出版社在改版时纷纷看中的。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总编辑张天蔚就向记者讲述了交大社针对市场书经过创意打造系列化的改版案例。他谈到,在打造“交大之星”品牌教学辅导丛书的过程中,将交大社前些年已经出版,受到广大读者好评的《初中英语阅读300题》、《高中英语阅读300题》等,经过修订融入到“交大之星”大系列中,之后又继续扩展列,包括作文、数学、物理、化学等其他学科,并在再版时广泛听取教师和学生的意见之后形成的“增强版”。这样,“交大之星”迅速形成规模效应,由当初的单一品种,形成现在的规模达到近四百种的“教育出版工程”。 国家相关行业的政策、标准的修订则是图书改版有时也是图书改版的最直接原因。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本校教材编辑室主任李彬介绍说,“东北财经大学会计学系列教材”,最早一版出自上世纪90年代初,近20年改版四次,每次改版都是抓住了财政部发布新企业会计准则体系。她强调,财经类出版社与国家经济政策联系紧密,因此图书改版相对频繁。以《会计学》为例,需修订的部分应根据新发布的法规和相关税收制度进行调整,如书稿中凡是涉及“待摊费用”和“预提费用”科目的,根据新准则要求全部删除,对于涉及到的与其相关的业务例题一律更换内容。相似的,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的《实用五金手册》初版于1959年,并分别于1967年、1980年、1991年、1995年、2000年和2006年出版了第二、三、四、五、六和第七版。到2012年为止,手册累计印次已达62次,销售突破610万册。该社高级策划陈晏平告诉记者,从手册的改版年份就可以看出我国国家标准的制定和修订工作在改革开放以来有了很大发展,这也迫使类似的工具书加快修订节奏,及时更新内容”。“以前的改版,是按前一版出版后几年为一周期进行,现在基于新的标准颁布节奏加快,已不适合固定一个周期组织改版,而是在国家标准有30%以上更新过了,就着手再版,我觉得这是更进一步把书的内容和读者的需求结合起来的做法。”她还说,近年来沪科社把《实用五金手册》一书发展成“五金类实用手册大系”,也是图书品牌开发的一次大胆探索。
研判供求形势培育增量市场 显现首因效应面临多方考验
“调整修订是延长图书出版生命周期的基本规律。”张天蔚如是说。“交大社强调老书新作,也是固有优势的一种做法。特别是许多经典的学术著作,其内容虽然历久不衰,但随着时代变迁,图书在改版时也必须进行必要的调整。”他举例《钱学森文集(1938~1956海外学术文献)》编录的是钱学森在美国学习和工作期间公开发表的高水平学术论文。由于最初是影印版,存在字迹模糊的现象,版式、体例也与现在的阅读习惯有较大的差异。图书新版时就一并解决了这些问题,包括其中的专业术语、科学符号都会做必要的调整。杨宗元也谈到,长周期的图书的显著特点是其内容具有持久的价值和魅力,不同的层次的读者群都可以从中获得教益。但这些内容价值却很可能受限于其版本形式而难以被更多的读者所发现,为此才要进行改版,通过呈现形式的改变使它被形式所束缚的内容价值彰显出来。长周期图书改版要根据市场细分有针对性地进行,改版如何改取决于图书改版后所面对的市场,有什么样的市场需求就要有相应的图书形式。总之,改版要在分析图书本身的基础上,根据潜在读者的需要进行设计。 除了上述时代的推进、阅读习惯的变化会致使长周期图书改版,长江文艺出版社营销部经理韩澍东还指出了另一原因。他认为,图书销售一段时间后,图书的销量会从大幅上升逐渐转变为较平稳的趋势,甚至略有下降,这个时候渠道商就会将图书品种视为老品种,对图书的添货和宣传就不再重视。此时推出新版本,就能够很好地引发渠道对新书的重视。李彬对此也表示认同,“以图书的生命周期理论而论,图书产品都会经历进入期、成长期、繁荣期、衰退期,改版就是要将处于衰退期的产品投入较少的成本改变为成长期的新产品。”她还强调,“因为一种产品能够在市场中立足是非常不容易的。在改版之前需要明确该产品是否有改版的价值。如果确定需要改版,还要分析市场,新的读者新的需求,生产出来的产品需要旧貌换新颜,而非新瓶装旧酒。” 而长周期图书的改版究竟是不是出版社的“一厢情愿”,都需等待市场的检验。科学出版社策划编辑石胜利坦言,“由于先入为主,改版后的长周期图书很难说能超越原初版本。比如新华出版社的《细节决定成败》发行超过三百万册,五周年后的改版《细节决定成败(白金版)》虽说也有几十万册,但二者是云泥之别。”杨宗元则分析不同的改版形式,市场表现各有不同。“重妆”并没有改变图书的读者面向,其市场表现大多与原版书持平。“拆分”通常是将高端的学术著作普及化,引向一般的学者和研究人员,往往会有比原版更好的市场表现。她还强调“转移”所带来的增量市场,即改版图书会带来还有上升空间的销售市场。她解释说“由主干课教材改版做一般图书的,改版后的图书往往不如教材的销量,这是由于我们的教材历经多年培育,有稳定的需求,而一般图书市场则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但改版为我们营造了一个增量市场”。此外,由非主干课教材改版做一般图书的,由于原来的教材市场并不大,所以在改版为一般图书时很可能会有比原版图书更好的市场表现。”
来源:《中国图书商报》2012年1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