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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汉语出版：又一块肥肉？

记者：王玉梅

2006-09-04 16:26:27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报》2006.8.30　BIBF特刊总第13版

　随着近年来全球“汉语热”升温，对外汉语出版市场正在悄悄发生深刻变革。十多年前，还是北大出版社、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和华语教学出版社“三足鼎立”。随着出版社逐渐战略转移，北京语言大学社一支独秀撑了很久。但是，这种局面可能会被打破：随着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等几家实力强劲社的高调进入，对外汉语出版市场似乎又将步入一个“竞争时代”。

　“在过去的20年里，我们为中国人学外语、看世界打开了一扇窗户；今后，我们要为外国人学汉语、看中国打开一扇窗户。”李朋义如是表述外研社在对外汉语出版市场的雄心。对于外研社来说，这是一次“重大战略转移”。李朋义相信，全球汉语热正在使对外汉语出版成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为实现这一目标，该社早在2003年便成立汉语事业部，致力于汉语与中国文化的出版和传播。几乎与此同时，高教社也
建立了国际汉语出版中心，商务印书馆、北京师范大学社等出版社也加强了对外汉语出版。

　市场份额有多大
　据国家汉办的统计数字，海外有近3000万人学习汉语，2000多所大学开设中文课或设立汉学院，每年几十万人参加HSK（汉语水平考试)。如果每人每年花费1000元人民币的学习费用，这就意味着包括出版在内的一个巨大的汉语产业的形成。
　海外媒体也对这场涉及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汉语热”进行大篇幅报道，加拿大《环球邮报》用汉语标题发表题为“雄心勃勃实力雄厚烦躁不安准备迎接中国世纪”的报道，并提示说：“如果不懂上述文字，赶紧学习汉语，声响深远的国际变革开始了，别错过机会。”此外，《纽约时报》等大型媒体也曾给予关注。

　事实是否如此？
　李朋义告诉记者，虽然真实的市场不一定如上述“预想”之大，但汉语学习确实“热”了。在年初到加拿大、英国等国家的考察中，他“到处都能感受到‘汉语热”：不仅出版界的不少国际同行认为这是一个新的增长点，海外普通民众也感受到学习汉语的急迫性。
　在有20年对外汉语专业出版背景的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记者从其社长兼总编辑戚德祥那里得到的信息是比较谨慎的：市场确实在增长，但近两年市场不会有很大变化。他认为，由于很多复杂、具体的因素，这一市场的增长幅度远不如“汉语热”的升温幅度。数字最能说明问题，截至6月30日，该社汉语教材在海外的销售码洋达到495万元，较去年同期增长了34％——对外汉语出版市场的的确确有所增长。

　厉兵秣马夺先机
　变化已经发生。瞄准对外汉语出版，新一轮的产品和人才抢占正在进行。
　尽管李朋义最初对这一市场的前景不是特别有把握，但还是颇具前瞻性地在2003年就组建汉语事业部，开始对外汉语出版物推广规划。规划的核心内容是“把对外汉语出版作为外研社的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全方位出版汉语语言和文化的图书，涵盖教材教辅、文化读本、辞书、电子出版物和网络教学”。
　这绝对是一个大手笔的战略规划。其目标是把外研社建成一个具有深厚母语文化底蕴的、以出版为中心，以教育培训和信息服务为两翼，产学研相结合，数字化．出版的综合性教育服务平台。规划提出，今后10年内，该社计划每年投资1000万，10年投资1亿元，出版15大系列近2000种产品，而且要形成出版、培训、网路服务的综合性平台，为外国人学习汉语、了解中国文化提供解决方案。除本社重点图书外，该社还争取到几项重大国家项目，如《对外汉语900句》、《走遍中国》以及“中国地理、历史观、文化常识系列，涉及英、德、法、俄等9个语种”。为些，该社一方面抓紧培养自己的专业队伍，同时成立了跨国门的“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由李朋义亲自挂帅，为加快产品以最有效的出版形式进军国际市场提供诸多便利。
　面临更多出版社参与竞争，北京语言大学社制定了“十一五”期间的三大发展计划，即汉语国际推广计划，汉语教材大学普及计划和汉语西部推广计划，拟在现有千余种对外汉语出版物的基础上，建立一个涵盖15大系列的50条专业产品线。今年，该社在去年组织12个汉语教材研发项目的基础上，又新增16个项目，包括与美、韩、日三国汉语专家合作研发普及型汉语教材、与泰国大学合作编写《泰汉翻译教程》等。
　戚德祥告诉记者，为保障各项计划的实施，在全面进行出版社内外网发行的同时，该社还启动了“人力资源工程”，进一步加强汉语教材编辑队伍的建设。今年，该社又补充了5名汉语编辑，汉语教材专业编辑达到46个，并积极创造条件让他们参加国内外对外汉语学术讨论会、进课堂听讲、主课，保持教学与编辑业务的紧密结合，真正了解国内外汉语的最新动态和真正的教学需求，以确保汉语教材的品质。

　抢占市场各有“道”
　市场才是硬道理。面对读者分散、销售网络不易搭建的现状，在汉语出版市场上努力的各家出版社选择了不同的切人点。
　外研社选择“由单纯引进向引进与输出并举，借船出海进入国际主流渠道”的商业模式，3年来，已经取得初步效果。2004年，该社授权马来西亚出版《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年销量达到1．5万册，成为该国最受欢迎的汉语工具书。2005年，该社与培生教育集团和麦克米伦出版集团签订合作框架协议，计划建立合资公司，共同推广汉语出版。今年，外研社又与汤姆森学习集团合作共同出版并在世界50个国家推广国家汉办重点项目《汉语900句》，与麦格劳—希尔合作在美国出版华裔大学汉语教材《我和中国》。
　李朋义认为，目前国内出版社普遍没有在海外建立良好的销售渠道，多数销售网点的情况并不乐观，很难使中国图书进入主流销售。在这种情况下，与国外大型出版机构合作不失为一种办法：我方有优质内容资源，对方有成熟销售网络，利益共同体的运作方式更有助于中国图书迅速打开局面，进入国际主流销售渠道。
　作为有20年对外汉语出版专业运作的“老”社，北京语言大学社选择了有别于“借船出海”的一条更近于“自力更生”的开拓网点之路。今年是该社实施“汉语国际推广计划”的开局之年，因此投入了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目前已派出7个代表团赴国外拓展市场、洽谈合作，重点加强海外营销网络的建设，以加快对外汉语教材的推广速度。
　戚德祥认为，建立广泛的营销及合作客户网络和迅捷的产品信息系统，积极进行海外拓展对抢占海外市场具有重要意义。现在，营销网络加强的成效已初露端倪：去年该社海外代理经销客户有116个，而截至今年6月30日，这一数字已经刷新到158家，覆盖了近30个国家和地区；海外销售也有了较大，的增长，海外销售码洋495万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34％；与此同时，该社还名列去年全国版权输出数量的首位。
　北京语言大学社的另一个重点放在品牌教材的维护与延伸、实现产品精品化上。多年专业出版和推广已使该社形成一批过硬的品牌产品，《汉语会话301句》是全世界销量最大的汉语学习书，本社销量近40万册，输出版权后也反响不错，在韩国重印47次之多。一方面，该社展开对广泛使用的教材进行修订，巩固已有品牌优势；另一方面，充分利用资源优势，进行立体化深度开发，从产品品种和载体形式做细做全，实现出版资源在更广阔空间的持续开发和利用。

　想要赢利不容易
　对外推广本国语言，是各国扩大自身影响力而极力在推动的事，甚至不惜为此投入巨资。尽管国家每年投资2亿元专门进行汉语推广，但相对其他国家和海外汉语学习现状，资金总额仍有较大缺口。
　对外汉语出版也是一件花钱的事儿。至少在目前而言，还未能有足够的证据显示汉语教学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经济点。而作为对外汉语推广的重要机构，孔子学院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国家也将其定位于“非营利性机构”，没有赋予其经济功能。
　对于上千万元的投入，李朋义坦言，5年内没有赢利预期。但他相信，对外汉语出版符合国家和本社的长远利益，能够带来良好的收益，值得投入——“如果一件事情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再做，机会就没有了”，“要有实力、胆量和专业的眼光”，他这样形容本社在对外汉语出版投入产出上的考虑。
　戚德祥则表示，虽然目前有良好的发展趋势，但海外市场太散、销售网络不健全、内容编写不完全适销对路等因素仍制约着对外汉语出版的发展。因此，他表示，出版社在配合国家大战略的同时，要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注意形成自己的商机。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报》2006.8.30　BIBF特刊总第13版

本版责编：江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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