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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川某高校图书腐败案看高校教材供应管理

本报记者赖智慧

2004-10-15 09:36:37 来源：

新闻回放------
高校教材科东窗事发震动业界
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四川“图书腐败系列案”第一案一审已经宣判，原成都某高校教材科科长齐洪军因犯贪污罪、受贿罪，被成都市金牛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金牛法院在对此案进行判决时明确指出：书商返还给学校的回扣款是公共财物。据了解，自去年10月以来，齐洪军伙同原教材科主任科员陈艳如截留教材供应商返给该校的回扣款4.9万元并侵吞，其中齐分得1.4万余元。在法庭上，齐洪军的辩护律师认为这笔钱不属于公共财物，齐没有贪污的故意，仅是一种违反财经制度的违纪行为。齐洪军还谈到，他曾将自己受贿的5.7万元中的3万元交给某处长，以此企图减轻自己的罪责。法院审理后却认为，齐洪军没有相关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且即使齐给某处长3万元的行为属实，也只是他私自处分受贿款的行为，因此齐应对受贿总数额承担责任。

前不久，法院最终作出一审判决：齐洪军因贪污罪获刑4年；因受贿罪获刑3年。决定执行6年，并退赔8．6万元违法所得。

中国高教学会教材供应工作研讨会在京召开
为了进一步搞好高校教材供应工作，满足师生需求，维护学生权益，促进教学，改革教材流通渠道，互相交流经验，中国高等教育学会秘书处于8月20日在京召开了高校教材供应工作研讨会。本次研讨会由北京、天津、河北等省、直辖市高校教材研究会的负责人作专题经验报告，并邀请了部分出版单位参加。与会人员还就当前省教材供应渠道及情况、对进一步改革教材供应工作的意见、以召开订货会的形式供应教材的可行性、对高教学会开展教材供应工作的建议等论题展开了研讨。

热点追问------
猫腻? 回扣?关于教材科的种种猜想
多年来，高校学生用教材普遍采取的是学校集体购买的方式，即在收取学费时，同时收取全部书本费，并且各个院系在集中购书时，无论学生是否愿意，都得无条件接受所有教材。长此以往，在高校教材这一环节上滋生出了许多问题：教材科卖书时的高价出售、教师选书时的一手遮天、盗版教材的错漏百出、学生用书时的抱怨不断。

有人算过一笔账，一般高校一年的教材需求量超过20万套，综合性高校每学期教材需求量在60万套左右。这些教材卖给学生时，教材科往往是按书上标注的售价出售。这个标注价与教材科从出版社买的原始价有多高的差价呢?

重庆大学出版社一位负责人曾对媒体坦诚过，教材的售价一般是原始成本价的3倍。售价里包括1/3的原始制作成本费，1/3的出版社员工工资和管理成本费，另外1/3的费用则钻进了新华书店、教材科、二渠道发行商的腰包。来个粗略的计算，如果高校教材的平均售价为每本15元，教材科从出版社购买了40万套书籍，并以书尾的标价出售，那么教材科每学期就能净赚200万元(15x1/3x40万套=200万元)。这200万元落到每个学生身上是多少呢?记者假设一所高校约有总共1万名学生，200万元平摊下来，每名学生每学期需多拿出200元的教材费。这笔“多出来”的费用，对于一名贫困大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事实如此，那么购买教材能否避开教材科自行解决呢?复旦大学就有一名文科生尝试过，并将自己一学期的教材采购记录如下：英语书28元(必须由教材科购买)；邓小平理论与三个代表概论》25元(必须由校社科部购买)；文科平台课程教材免费(分别向高年级同学借)；某经管类平台课教材15元(通过楼道张贴广告向学友三八折购买)；专业课一门教材免费(由同系师姐提供)；专业课另一门课程教材拒买(太贵、考试用不着，借不着就不买)；专业课第三门课程教材32元(学校附近没有，去书城购买26元，加交通费6元)；专业课第四门课程教材16元(旧书店购买)。该同学实际购买教材的总花费是116元，比起动辄缴纳三四百元给教材科整体买书的方式来，至少便宜200元。

购买自主绝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上海某财经大学一名国际金融专业的学生接受采访时说，他在本市一家大书店里看到西方经济学的教科书竟然可以打6折买到，就向有关任课老师提出建议购买，哪知那位老师不假思索地说：“外面书店肯定卖的是盗版，正版是不会打折的。”那位老师还在最后说，“考试考不及格概不负责”。这名学生再不敢提购买打折书的事儿，乖乖掏了30元钱买教材科发的教材。学生自己购书这条路行不通，教材科垄断了购买渠道。

课前到书?自负盈亏?教材科处境尴尬
在一家大学网站的论坛里，记者见到这样的贴子：

“古老师：你好!我想请问下学期教材能不能自己购买?本学期校教材科没有帮我们系订到《保险学教程》，造成我们上课不便，而且我们还是在上了一个月课程后，才被告知没有教材!同学们对教材科的做法极为不满，本班只有大约十凡人表示愿意继续在教材科购买教材!”
01金融学1班樊斌
[2003-11-18 19：12：59]
保证课前到书是高校教材供应工作的全部，而要做到这一点，现在似乎越来越难。某交通大学教材供应中心主任兼图书代办站站长李老师介绍说，之所以难，一是因为有些出版社的部分教材因春季开学前印制时间较紧而缺货；二是少数课程任课教师未能及时向教材供应中心提供所需教材种类；三是任课教师常常兼职销售，或强制学生购买自己的“学术著作”或和书店联手搞“专卖”，导致教材订购延误。

本职工作的完成也殊非易事，层出不穷的贪污案又让教材科频频处于风口浪尖，教材科的处境相当尴尬。对于敏感的教材的价格以及人们对教材科“吃高回扣”的指责，李老师坦言，学校教材供应中心的任务是保证正常的教材供应，使教材在品种、数量上达到学校教学的要求。但教材供应中心目前是以服务为主的经营性单位，在尽量让利于学生的同时，也有自己的经营成本和利润指标。在保证以正规、统一、可靠的教材供应师生之余，自己的吃饭问题也要得到“保证”。他认为，四川个别高校教材科人员之所以获罪，是因为他们把回扣“放错了袋”，自己吞了。

存在?还是消亡?教材科何去何从
四川高校“图书腐败”案发后，全国各地掀起一股清查高校教材科的热潮，各高校教务处、教材科的相关人员似乎一夜之间都成了嫌疑犯。而业界也开始思索同一个话题：在高校教材选择教师自主性越来越高，某些地方教材科麻烦不断、形同“鸡肋”的今天，高校教材科到底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专家建言------
成绩是主流管理要加强
安徽阜阳师范学院方老师对对教材采购工作很有研究，他认为，面对教材建设的新变化，随着图书行业逐步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高校教材管理工作通过引入竞争机制。教材建设和发行的多元化，给教材管理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变化：

一是教材管理机构名称发生变化。在高校原来的管理体制中，教务处的教材科管理教材，包括教材的选用、计划、采购、发放以及教材建设等。随着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不断深入，教材管理逐渐走向市场，教材科的管理职能也随之发生改变，由单纯的管理走向管理与经营相结合，经营职能逐渐走向强化。这赋予教材科以新的内涵，充实了新的内容，形成了教材管理机构名称的“市场化”的特点。工作人员也从坐办公室、吃“皇粮”的管理者，逐渐成为走向市场、自收自支的经营与管理者。

二是机构体制发生变化。计划经济下的教材管理，是单一的行政管理，追求的是管理的职能，重质量不重效益；市场经济下的教材管理，实行的是企业化的管理与经营，质量与效益并重。这就使教材从单一的行政管理走向了企业化的经营管理，运行方式得到了根本改变。用人机制更为灵活。采购途径由过去单一地从新华书店订购的旧模式，转化为以出版社为主，以高校出版社、图书代办站、新华书店及其他各类教材、图书经营部为辅的多层次、多渠道的订购新模式。

三是思想观念发生变化。一方面，教材管理者、经营者自身思想观念的变化，即岗位责任意识与市场经营意识紧密相连。在实际工作中，基本能做到科学计划，加强管理，降低损耗，减少报废，炮源节支，降低成本，以求得利润，满足劳动所得。另一方面，教师、学生的思想观念发生变化。根据教学计划，教师和学生有权双向选择教材的质量，已形成了“我要”什么样的教材，而不是“你给”什么样的教材。

谈到高校教材管理暴露的一些问题，方强老师认为，教材供应管理已逐步进入了经营管理的轨道，各方面管理要加强，要规范，才能取得成效，并提出了一些建议：

1.要责、权、利三位一体，通过加大教材选用、计划、采购和发放环节的管理力度，最大限度地降低损耗、减少报废。

2.要引入竞争机制，从根本上改变了学校原体制下的机关工作作风，提高工作效益，加强了服务质量，为教材质量和课前到位率的提高提供有力保证。

3.教材、图书市场的活跃，给改革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可忽视。高校教材管理走向市场化后，由于是实体经营，经营主体、经营方式灵活，而教材、图书市场正处于改革变化之中，缺少有效、规范地监督机制，一些实体或个人为了追求经营效益，谋取实惠，必然会采取不法手段，进行违规操作，违法经营，诸如盗版翻印、偷税漏税、行贿诈骗、损公肥私等。不仅加大了教材、图书采购和管理的难度，而且给正常的教育和出版社业带来了公害，直接影响到高校体制改革，政府部门和各高校应加强这方面的监督管理。

教材科应转变思路主动出击

人民大学出版社教材中心主任脱莲认为，国外高校教材科是不存在的，但具体到我国的情况，教材有存在的必要，关键是要看以什么方式存在，这就涉及到一个转换角色、重新定位的问题。她认为，教材供应的层面很多，作为出版社，打的是品牌营销和服务营销两张牌，但发行工作具体落实到各高校时，就需要充分了解各校教学和课程的具体情况，因为各高校的具体情况并不相同，这就涉及到出版社与高校教务等相关部门配合沟通的问题。“作为教材提供商，我们愿意也希望与高校一起操作，有些我们出版社做不到的服务，我们希望通过教材科这一中间商来实现。”她强调说，新的时期教材科要换思路，要活跃地生存，要有所创新，成为一个联结出版与教学研究的服务平台。

采访中，不少业内人士认为，作为服务大学生的一个实体，教材科在自负盈亏的状况下，应该从过去的“等订单”状态下走出去，毕竟教材科相对于外面的书店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第一，教材科和各院系联系紧密，有着天然的一体关系，这是外面的书店所没有的。据悉，目前大学教材发行也在酝酿改革，其中一项就是大学教材的直销，也就是出版社雇用销售人员直接和大学老师联系发行教材。如果是这样的话，教材科的地位就将受到极大的威胁。但反过来，如果教材科能主动地和各院系任课老师取得联系，及早确定书目，那么也就不会出现学生到教材科买不到教材的现象，更不会出现消费者流失的现象。

第二，教材科在教材质量和进货时间上都比外面的书店有优势。学生一般很信赖教材科，没有教材首先想到的是去教材科买，这是毋庸置疑的。高校教材科的书籍质量比较有保证，某高校教材科的老师自信地说：“我们这里绝对不会出现盗版教材，这是教育部的硬要求。”另外，按照规定，出版社必须先保证各高校教材科的预订数量，然后才会考虑各书店的预订，这意味着教材科至少可比校外书店早半个月拿到书。时间就是效率，这在高校图书发行上恐怕也是一个金律。

他们认为，凭借这些优势，大学教材科完全可以不等不靠，主动出击。这样既可以达到自负盈亏的要求，又能满足广大学生的需求，让莘莘学子不再为一本教材而“众里寻书千百度”。

记者思索------
规范市场尚需时日保护学生权益势在必行

无论是教材价格高还是教材科回扣多，真正受害的是广大学生。

据了解，大学教材按现行图书流通政策是可以在市场上流通的，而不像中小学教材那样必须要求由新华书店统一发行，这就使得大学教材的购买无需通过教材科这一所谓的惟一的教材获取地。毫无疑问，大学生购买教材的途径应该会逐渐增多，大学教材科会逐渐失去其垄断地位。

据有关人士透露，国家对于高校出版社的改制也正在酝酿和计划之中。一旦改制后，高校出版社全面进入市场竞争，不再有学校政策保护，实力强的高校出版社很可能兼并和吃掉众多处于亏损状态的小出版社，扩大销售区域和渠道，最后市场上剩余的或许就是几大高校出版集团。另据介绍，目前大学教材的发行也在酝酿改革，其中一项就是大学教材的直销，即出版社雇用销售人员直接和大学老师联系发行教材。有人推测，如果是这样的话，教材科的地位也将受到极大威胁。

要消除产生购书腐败现象的根源，还应从制度人手。当前各类图书、包括高校教材定价太高，出版社定价与实际销价之间存在明显差距，这一方面加重了学生的经济负担，另一方面给图书销售各中间环节层层揩油提供了空间。正如一名老师所言，“新闻出版和教育行政部门应出台政策，根据教材类图书的印码和销量的多少，在考虑出版社及图书商合理利润的基础上，制定最高限价。尽量减少图书定价与实际销价的差距，使购书回扣成为无源之水。”

相关链接------
教材科的职责与范围
1、教材科全体工作人员应全心全意为教学服务，想教学之所想，急教学之所急，尽最大努力按时按量供应教材。

2、教材科服务于学院各教学部门，统筹承办各系所需教材的预订、采购、分发与核算等工作。

3、为了建设合格本科院校，教材科必须在努力提高教材质量和服务质量的基础上，协助各系搞好教材的规划和建设工作。

4、教材科在确保各系教材供应的前提下，应努力加强教材的管理与建设，并尽量避免教材的积压与浪费。

为了杜绝教材的积压和浪费现象；特制定有关的教材订购管理规定：

①普通生教材、讲义费÷律在学生入学时一次性预收，毕业前结算多退少补。

②每个学生只保证供应教学计划内规定的一套教材，若教材有富余的情况下欢迎学生购买(通常情况下配套教材；必须成套购买)；

③已售出或领出的教材、讲义如有错页、倒页或严重破损的情况且使用者未留痕迹的，三天内予退换。

④为搞好教材管理和建设的各项工作，欢迎广大师生前来指导工作。

来源：《现代教育报》教材周刊2004.9.10

本版责编：姜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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